他们就像是一对最普通的老夫妻一样,虽平凡,却又莫名地让云依依觉得,这样的他们好像比从前还要更幸福一些。
或许,苦难并不全是坏事吧?!
有些苦难虽会让人痛苦一时,但也会在这期间认清许多现实,并学会更加珍惜。她的爸妈不就是这样的吗?虽然因为爸爸年轻时所犯的错误让一家人失去了财富,更令她这个唯一的女儿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却也令家人更加团结,更加懂得宽容,以及珍惜生活中的点滴小幸福。
这未必全是坏处。
只是,话虽如此,却并不代表她要放过陈铭。若是有机会,她绝对会和那个残忍的魔鬼好好地较量一番,抢回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让他再也蹦跶不起来。
以光明正大的方式!
&ldo;娘子,快醒醒,快醒过来!&rdo;
云依依一惊,倏地睁开眼睛,就见大山正一脸担心看着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又在做梦了。
只是跟前几次不同的是,这回好歹没有再哭喊着被叫醒了。
&ldo;没事吧?&rdo;这时,大山担忧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云依依看向他,笑着摇了摇头,道:&ldo;没事,就是又梦到我爹娘了。&rdo;
&ldo;嗯?爹娘他们还好吗?&rdo;
&ldo;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唉!&rdo;云依依将梦里的事情都跟大山讲了一遍,连同想要对付陈铭的事也没落下。
大山想了想,道:&ldo;嗯,那样狼子野心的人是该好好教训教训,如果有机会,我也会让他再也蹦哒不起来。&rdo;说着,眼中掠过一抹寒光,转瞬即逝。
云依依点点头,更往大山怀里钻去,寻找那只属于她的温暖。
六十七、依依有喜,大山离开
第二天,也就是大山即将离开的前一日,家里头格外的安静,几个年轻人一早就离家去了店里,留下的夫妻俩也是对坐无言,空气中无端萦绕着一份淡淡的伤感。
今日的云依依尤其的沉默,沉默得令大山心头也有些犯起疼来。这个小女人,从来都是明朗的,可爱的,乐观的,积极的,除了初相遇那会儿忧郁过几日,何曾见她这么憔悴神伤过?
他发觉自己极其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模样,他的依依,就应该是一直快乐着的,一直幸福着的,若非遇见了他……
突然间,他就有些后悔起来。并非后悔救了她,而是后悔太早将她拥入怀中。他应该再等等的,起码也该等到他大仇得报,安全归来后。
可,相知相爱的这些日子,却又是如此的熨帖着他的心,让他冰冷的心逐渐地变得温暖起来。
爱她,他不悔;他怕的,只是未来不能够再继续爱她,更担心失去了自己的她,又将迎来何种的悲伤和苦痛?他的依依啊,那么的优秀,倘若没有他,肯定也会过得很好吧?!
此一去,生死不知,即使有了那粒起死回生丸,他也是无法完全肯定自己能全身而退的。毕竟,计划总没有真正完美的,谁也不知会出现何种意外就令这个计划失败了。倘若……
&ldo;大山哥!&rdo;
忽然,一道柔美的女声打断了大山的思绪,以至于他还未收起眼中的矛盾和挣扎,就赤裸裸地展现在了云依依的面前。
云依依的心头一软,更加怪起自己刚刚的消极来。明知他明日就要离开了,又何必做出一副伤春悲秋的样来徒惹他的不安呢?反正,离开是再无法更改的,既如此,倒不若表现得更乐观一些,也让他走得更安心点不是?
&ldo;大山哥,你在想什么?&rdo;
大山愣了愣,道:&ldo;没想什么,娘子呢?&rdo;
&ldo;我也没在想什么啊,就是想到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有些舍不得罢了。不过,我相信大山哥,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对吧?&rdo;尽管云依依做好了心理建议,但说到这儿,还是禁不住地湿了眼眶。
大山深深地看进云依依湿润的眼底,蓦地喉头一哽,心也酸酸的。可云依依仍是固执地瞪着他,像是不得到一个回答就不罢休似的,一如往常的倔强。
却莫名地定了他的心,给了他源源不断的力量。
&ldo;嗯!&rdo;他用力地点头,目光坚定。
云依依瞬间安心了,她知道,她的大山哥既答应了,那便会做到的。从认识到现在,他都是如此,从未食言过。
也不知是是否之前太过紧崩,现下突然放松下来,竟突感头脑发晕,一时间模糊了意识。
大山大骇,赶紧上前揽住她突地软下来的身子,也不管一路上多少异样的眼光,就这么打横抱着她,疾步往医馆跑去。
&ldo;安和堂&rdo;是桐县最大的一家医馆,钱福是这家医馆的坐馆郎中。今日他如从前的每一日一样,巳时准时过来上工,谁知还没等他坐热椅子呢,就被一个急奔进来的大块头给吓了一跳。
&ldo;郎中呢?谁是这里的郎中?&rdo;
钱福一眼见到这大块头抱着的晕过去的女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出声回道:&ldo;诶,诶,你别嚷了,赶紧带她进来,我给她瞧瞧。&rdo;
大山听到这郎中模样的人说话,才算是冷静了些,不过脚步仍不停地随着这老郎中进了内室。
这医馆的内室有一间治疗床,大山小心翼翼地将云依依放上去,然后让钱福速度过来瞧瞧。钱福却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坐下,然后执起云依依的手,闭起眼睛慢慢地诊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