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胥没有想到三长老会这么快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看着三长老挡着唐昕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三长老,这件事情彦胥是没有资格做决断的。再怎么样,咱们也应该请这位姑娘进去,再将长老请过来,一块定夺。”
唐昕没说话,眼底的鄙夷却是越来越重——
请长老?!
所有的长老基本上都是站在他们那边的,请长老有个什么用?若不是这边还有一个三长老在,她的事情恐怕会更加难办了!
三长老也有些迟疑,唐昕都能明白的事情,他这么一个在药门里过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彦胥却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思考时间,“三长老,姑娘,里面请吧。”说完,又给寻乐递了个眼色,寻乐会意,直接站了出来,冲着唐昕他们身后的那些药门弟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件事情,自有长老来决断!事情过后,自然也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寻乐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不吗?
唐昕撇撇嘴,还是放弃了拉这些弟子下水的想法,跟着三长老还有彦胥他们进了北殿。
“彦胥我进来这边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吧?我可是惜命得很,要是这一趟不安全,我就不跟你走了。”唐昕脸上带着笑,毫不介意地将所有的计谋都摆在了明面上——
哪里会有人讲这些事情明明白白地摆在台面上说的?!
就算是鸿门宴,难道不是应该背地里警惕然后找法子化解危机吗?
她就这么说了自己觉得这一场是鸿门宴,难道她就不担心大师兄会临时改变计划来对付她吗?!
寻乐表示他完全不能理解唐昕的脑回路,只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
“你想太多了。”就算是这样,唐昕也没能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波动——若不是他真的心静如水,那就是伪装的程度太高。
可是,他身为大长老的大弟子,唐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是个真正心如止水的人的。那也就只能说明,他脸上的面具戴的实在是太稳当了。
“去将长老们都请过来。”彦胥目不斜视地说着,寻乐领命退了出去,彦胥领着他们直接进了北正殿的主厅之中。
主厅之中,平时是没有人在的,他们进来之后,唐昕直接就坐在了主位之上。
彦胥看了一眼唐昕,没说话,直接坐在了下首的第一张椅子上,三长老挑眉看了一眼唐昕,也没有多说,挨着彦胥坐了下来。
没多久之后就有小童子端着茶水上来了,唐昕拿起茶喝了一口,“大长老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出关,不会是想着把我拖在这里吧?”
“我还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彦胥瞥了一眼唐昕,没有回答唐昕的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唐昕。不过啊,彦胥,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的?”
“师父最近闭关,并不知道唐小姐你过来的情况。”彦胥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这段时间,一些所示我还是能够代师父做决策的。”
“大长老最近醉心医术?!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些问题想要跟大长老探讨。”唐昕笑眯眯地说着,“既然是醉心医术,那我们过去一块探讨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师父不喜有人打扰。”彦胥毫不客气地驳了唐昕的要求,“各位长老也快来了,唐小姐还是在这里说清楚本门掌门信物的事情比较好。”
唐昕不置可否,只是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说道,“哎,看来大长老还是不待见我,不然怎么这么些天了就是不肯见我呢。”
彦胥没接话。唐昕也没有指望他回答,等人的过程之中,唐昕百无聊赖的拿出了自己的绿竹萧放在手里把玩,彦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确定她手里的萧只是普通的乐器之后,也没有多管。
唐昕将绿竹萧凑到嘴边哼哼地吹了两下,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绿竹萧,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偏头去问彦胥,“彦胥,这萧我刚刚得到手,还不太会用,你会吹箫吗?要不要来试试?”
“不用了。”拿不准唐昕要出什么幺蛾子,彦胥干脆也就不管,专心地低下头去喝自己的茶。反而是三长老有些奇怪地看着唐昕——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丫头应该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只是,他也看不明白那一把普通的萧到底有什么用处。
唐昕耸耸肩,继续不亦乐乎地吹着自己手里的萧,仿佛空气里真的流淌着什么美妙的音乐一般,肚子沉醉其中。看得彦胥心里疑惑越来越甚,却抓不住个头绪。
就这么等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人终于传来零零散散的脚步声,轻缓悠哉——根本没有一点即将见到可能是掌门嫡传弟子的激动喜悦。
不一会儿,四位长老就结伴走了进来。
看到在主位上拿着一只破萧连声音都吹不出来的唐昕,他们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二长老脾气比较急,登时就开口训斥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这么不懂规矩,竟然越过各位长老端坐主位之上?!”
另外几位长老虽然没有说话,神情很显然也是对唐昕这个行为非常不乐意的。唐昕收了手里的萧,挑眉看着开口的二长老,“长老们先入座吧,我能不能坐在这个主位之上,也不是由得你们来说的。”
“放肆!”二长老对唐昕怒目而视,“在药门的地盘上,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岂能放肆!”
“听说大长老不在的时候,彦胥能代表大长老。就连大长老都没有反对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又有什么资格反对?难不成,在药门,你的权利还能比大长老还大?”
唐昕这根本就是偷换概念,刚刚彦胥说的分明是“有些事情”他能够代为决策,却没有说所有的事情他都代表着大长老的观点。他会允许唐昕坐在主位,说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完全可以的,但是唐昕就拽着这么一个空档,非要将大长老拖下来。
“你!……”二长老怎么也不能说自己的权利比大长老大的,且不说如今的药门根本就是大长老掌权,就算是大长老不掌权,大长老说话的分量也是比他重的,“彦胥!你就由着这么一个野丫头将药门踩在脚底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