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奕寒来的时候,顾长歌正在逗孩子玩儿,乳母什么的都被她支走了,她怀里抱着一个,手上摇着另一个的摇床,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光芒。
“怎么把乳母都调走了,一个人看两个孩子多累。”
“我自己的孩子,有什么累的?”看着怀里的意闲已经睡着了,就将他也放到摇篮里安顿好。
“是我今天做的太过火了吗?”顾长歌身体不大好,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她撑着摇床才没让自己跌下去。
凌奕寒看不下去了,指甲打横将她抱起来了,“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就当是为了留着副好身体,才有力气气死我呀。”
顾长歌头晕只是一阵的,刚缓过神来,被凌奕寒一句话逗得又呛住了。
“我今天气死了一个人。”
“你跟舒夫人说了些什么,她回去之后就跟发了疯一样?”凌奕寒轻手轻脚的把顾长歌放到了床上,自己压在她身上撑着自己,不压到她,也让她逃不了。
“我听说,舒夫人唯一的儿子三年前因为一场天花病逝了,她现在膝下只有舒萦兮一个女儿。向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况且舒大人还有三个庶子,舒夫人之所以能保住正室的位置不过是因为舒萦兮的贵妃之尊。
而如今她的女儿没了,而且还是受舒家的拖累才会一夕之间荣宠尽失,你说如何才能不发疯?”
顾长歌看着自己正上方的凌奕寒,她好久没有好好的看看他了,他瘦了,五官更加的立体,却也叫人不可抑制的心疼。
“舒家算是毁了,谢谢你,帮我走完最后一步。”凌奕寒如视珍宝一样轻轻的俯下身子在顾长歌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或许是太久都没有过类似这样的亲密接触了,顾长歌浑身竟然像是过了电一般。
“我烧了你一座宫殿。”
“怎么能是你烧的呢?那分明就是舒萦兮畏罪自焚。不过……你竟然让她如此自我了断,是最后的施舍吗?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凌奕寒大概是觉得这样撑着实在是太累了,一个翻身把顾长歌撬到了自己身上趴着。
他真的瘦了,他的胸膛原本是那么宽厚温暖,现在竟然瘦的有些咯人了。
“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大牢里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死的毫无尊严,但是我不想让她带着对我的怨恨下地狱。
毕竟我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无故的承受怨恨呢?我要让她输的心甘情愿,我要让死灰再也不能复燃。”
让她自己选择死亡,是最好的方式。
“舒家也因为舒夫人的缘故产生了内斗,原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倒是好对付起来了,等舒家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可以祭天了。”
“你难道不打算解决一下凌逸那边的事情吗?只是把他禁足在王府里也不是办法啊?”
凌奕寒这么一副很是悠闲的样子让顾长歌看不下去了,明明凌逸才是那个最危险的毒瘤。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你能不能好好的呆着,嗯?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这个弱的不行的身体给养好!听到没有!”
凌奕寒点着顾长歌翘挺的小鼻子,又亲昵的凑上去蹭了蹭。
“你若能让我安心,我自然就能好好的养好身体,就像在常安城外的山里一样,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
凌奕寒开始沉默,顾长歌话里的暗示他不是听不明白,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我不是劝你放弃你毕生的夙愿,我也不会去问江山和我哪个更重要,但是在我的领域里,我能不能肆无忌惮的任性一回?”
顾长歌眼睛里的星星又回来了,熠熠生辉的样子看得凌奕寒一阵阵的心动。
“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遣散六宫,淑妃可以留下,因为毕竟她育有一个女儿,我还要你在御花园的后湖边上为我建造一个跟无名山上一样的竹屋,冬暖夏凉的那一种。”
顾长歌的脸上有一种稚气,也有一种傲气,恍惚之间凌奕寒似乎觉得当年的那个追着他打,趾高气昂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有,我要一个令牌,可以随时出入宫禁的令牌,我虽然曾是一个公主,但是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座宫墙的束缚。”
顾长歌用胳膊肘撑在凌奕寒的胸膛上让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开了一点,“还有,把我的生活用品在龙阙殿也放一份,我比较喜欢那里,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那座宫殿似乎比这里要暖和的多的样子。”
顾长歌撅着小嘴,提着一些一般人根本想都不敢想的要求,可她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凌奕寒的心里却是一阵暖过一阵,他的顾长歌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