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的日光灼灼燃烧,暴露在阳光下仿佛都能自燃起来。湔堋的平民个个抱怨着老天不作美,朝岷江边靠拢,勉强躲避暑热。
若是暴晒,那也就罢了;湔堋最难受的气候还是闷热。一到夏天,云朵遮挡着日光,看似阴天到来,但却是地狱的开端——伴随着湿热的气候,整个湔堋都会萦绕在一股又闷又热的环境中,即便到了江边也无济于事。
在这种天气下,泰甲依旧顶着暑热,在山坡上伐木修行。
他在尝试各种各样的锻炼方法,之前尝试过在脚步凝聚力量,但却无暇顾及手上;这次他又在训练着爆发力量,屏气凝神,一斧头下去,一棵巨大的树木便拦腰折断。
但这依旧是顾头不顾腚,难道站在原地当活靶子吗?
一棵树倒下,泰甲难耐的将斧子放下,寻了个阴凉处坐了下来,汗液依旧不听指挥的刷刷落下。
“大兄!”
萤月抱着一桶水走上山来,脸上带着的笑容让泰甲瞬间忘记了疲惫。待萤月将木桶放下,竟飞扑了过来,又将泰甲死死抱住。
“别抱我!大兄身上全是汗!”泰甲苦笑一声,自从上次过生日之后,萤月便越发喜欢粘着他了。
“嘿嘿,大兄有汗,我给你擦了就是!”
萤月乖巧一笑,从腰间取出一块干净的布来,催促着泰甲坐下,从脑袋到胸口,再从胸口到腰部,仔仔细细的擦了个干净,将泰甲古铜色的皮肤擦得油亮亮的。
做完这一切,萤月特别有成就感,屁颠屁颠的盛了碗水来递给泰甲,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大兄,你这天天伐木干什么呢?”
泰甲将甘冽的泉水一饮而尽,笑道:“做椅子啊!”
萤月知道椅子,泰甲在前几日就做了两个出来,有了那个就不用在地上坐着了,很方便,就是屁股有点咯。不过即便是这么一个“不舒服”的东西,也让寨子里的人艳羡的紧。
椅子本来就不是很难的木制家具,还是榫卯结构,泰甲轻而易举的就做了出来。过段时间他还要把木桌子给弄出来,然后大家就可以坐在桌子上吃饭了。
“可是家里面都有两把椅子了,已经够坐了,大兄为什么还要做?”萤月疑惑道。
“做多了就送给寨子里的人啊!”泰甲毫不介意的说道。
萤月大惊,双手不自觉的挥舞起来,连连道:“大,大兄!他们那么讨厌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送椅子给他们?”
泰甲说道:“有一句话叫恩威并施,虽然我把他们骂服了,但他们还是不会喜欢你,难道你打算一直和他们这样僵持下去吗?”
萤月低下了头,不知怎么说。
“将这些东西送给他们,至少他们会愿意听你说话,你在这时候为你阿父伸冤,他们也会愿意听进去。”泰甲重新使其斧子,将砍下的树截成许多条,“当然,如果你想让你阿父一辈子承受骂名,这些椅子也可以卖出去贴补家用……”
“我听大兄的!”萤月忽然高声道,“虽然,虽然我还不太懂大兄什么意思,但大兄从来没有骗过我!”
泰甲宠溺的摸了摸萤月的脑袋,萤月很享受这一刻,但脸却不自主的红了起来,好在泰甲只当她太热了,没有多想。
“来帮大兄忙吧!”
……
与此同时,林中深处。
“确定是此人?”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他长者青色的眼睛,手指远远的指着数百米外的黑点,好似看的一清二楚。
另有一人眼睛呈淡黄色,沙哑的声音回道:“必是此人!此人身后有块极大的伤疤,根据这几个月来调查的结果,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应当是个青年了吧?”
黄色眼的人摇了摇头:“不,据说才八九岁。”
“八九岁?你在玩我?”青眼人声音沙哑的怒道,“首领说过,绝不杀孩童,绝不杀女人!你都忘了?”
黄眼人阴涔涔的笑道:“他这般模样,身高七尺半,身材壮硕,说他是小孩谁会相信?再说了,委托人给的钱太多,你不说,我不说,首领怎么会知道我们额外执行了一项任务?”
“……你确定能瞒过首领?”
他嘿嘿一笑:“别忘了首领走出墓穴时说的话!我们部落只要给钱,啥都能做!所谓的不杀妇孺只是表明我们有底线罢了,你真当首领是个仁厚之人?仁厚之人能干出杀死一个村三十八口人的事情?”
“可是落兰老兄不是活着吗?”青眼人还是忧虑,“他就是那个村子的!”
黄眼人明显不耐烦了:“他是因为帮首领杀了人,首领才放过了他,将他收容了下来……话说你到底敢不敢做这一票?不干我可独吞委托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