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心中忐忑,但箭在弦上,祝元也不得不发。
云调安慰他几句,钩子崖村后山的古墓被发现已久,已经成了几代孩童娱乐的地方,想来早就是被盗过,不会有什么难度。
他毫无经验也无所谓,到时候只在一旁做策应就好。
计划定好,祝元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入睡,养精蓄锐,明天去后山即使帮不上什么忙,总也不能拖后腿。
黄老四一生无娶,是个老光棍,家里的屋子空闲挺多,但基本都很老旧,勉强收拾出来一间跟其他相比还算可以的给他们暂住。
祝元躺在老床上,闻着枕巾上因压箱底多时产生的霉味儿,意识逐渐昏昏沉沉起来。
原以为自己不会轻松入睡,起码不会这么快睡着,结果脑袋沾上枕头没多久,迷糊的梦境就起来了。
也许是连日赶路太累,也许是他如今的身体情况变得虚弱。
一觉昏沉到后半夜,他是被尿意叫醒的。
房间里漆黑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云调帮忙拉上了他床边的窗帘,阻挡月光侵扰。
乡下只有旱厕,祝元犹豫着该不该一个人出门上厕所,毕竟房间太黑,他看不清另一张床上云调是不是在熟睡。
深吸几口气,鼓励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胳膊往床边一搭,头皮一下子就炸开来!
他的手掌接触到一片冰凉的柔软,甚至还隐隐感觉到抖动。
刚刚睡醒的大脑还在迷糊阶段,使得恐惧的感觉翻倍涌现,祝元几乎是成年后第一次手脚这么利索地从床上跳起来。
但还是晚了,躺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晃着两条阴嗖嗖的胳膊扑过来,像是大海里捞出来的粘糊海带一样缠上他的肩膀。
“哎呀,我预料中你不该这么快醒来的。”
说话的是个女人,一张嘴就有一股不知道因何产生的浓烈香味扑面而来。
祝元惊吓得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张了好几下嘴才成功喊出来,
“云调!”
屋子里面并没有回应,这使得祝元心跳如雷,他判断不出云调是不在还是已经被干掉了。
在他大叫的同时,外面院子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隔壁屋子拉亮了灯,传来黄老四的喊声,
“咋的了侄子?屋里闹耗子啊?”
祝元闻着面前的异香,心说这玩意儿可比耗子吓人多了。
因为房间太黑,他看不见女人的长相,声音听上去倒还是挺年轻的。
祝元还没来得及战战兢兢地问出一句“你想干什么”,屋门就被大力推开。
清亮的月光灌进来,映出一张惨白的脸与他近在咫尺。
匆匆跑进来的云调顺手拉住门口的灯绳,灯光猛然亮起,照得祝元睁不开眼。
如果身边女人不是个鬼的话,想必现在也是这么一种状态。
现在,似乎是在比谁的视力先回复。
很明显,脑子还一片混沌的祝元输得很彻底,等眼前的雪花跟脑袋里的浆糊退去,云调已经追着女人跑了出去。
祝元这会儿也顾不得尿急,翻身下床蹬上鞋就跟着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