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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客气一番后，冲索多吉尚觉意犹未尽叫过小二还要上酒，岳震忙出言劝住。

&ldo;小二哥且慢，冲索大哥听小弟一言。今日咱们弟兄喝的都不少了，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可饮酒不醉最为高嘛，再饮下去万一酒后失态，其不让在座的老一辈笑话。不如让小二哥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咱们兄弟三人以茶代酒，谈天说地岂不快哉。&rdo;

萧雍也道：&ldo;冲索兄就客随主便吧，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小弟作东咱们到西辽会馆，再喝他个不醉不休怎样？&rdo;

&ldo;好，既然两位兄弟这般给哥哥面子，就不喝喽，说实在的再喝下去，先倒下的肯定是哥哥我呦。两位老弟的酒量与豪气，没的说，这个。&rdo;冲索手挑着拇指笑道。

一壶罄香扑鼻的热茶端了上来，三人重拾杯筷吃喝起来。

为他们二人布了两著菜后，岳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ldo;两位大哥都是胸襟宽广之人，听人说此前有些矛盾，不知所为何事呢？&rdo;

萧雍为难的看了看冲索没有搭腔，冲索多吉则赫然的低下头踌躇起来。

岳震一看忙道：&ldo;两位大哥不要误会，小弟没有别的意思，今日咱们一见如故，两位能否给小弟几分薄面，化干戈为玉帛。不然大家相见总是别别扭扭，喝酒喝的也不爽快。&rdo;

萧雍抱拳拱手以示谢意，依然没有说话。

&ldo;罢了！&rdo;沉默的冲索终于开口了，想通了的吐蕃汉子倒也干脆。

&ldo;这事怪我们吐蕃人，反正喝酒我也喝不过你萧雍，今年&lso;老记&rso;的酒全归你们契丹人。&rdo;

见他这么说了，萧雍也不好再缄默，含笑说道：&ldo;既然冲索大哥如此爽快，小弟先谢了。这样吧，今年夏粮收成不错，咱们一起到&lso;老记&rso;知会一声加酿几池，咱们一家一半如何？&rdo;

冲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着说：&ldo;这，这，萧兄弟这合适吗？&rdo;

岳震听了个不明不白，问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雍这才道出来龙去脉。

西辽会馆每年都在鄂州最大的酿造坊&lso;老记&rso;购进烧酒，而且还有一个口头的约定，除却付过钱的定量外，&lso;老记&rso;如有多酿仍由西辽会馆包下。可今年冲索他们在临安的酿造坊突然断货，一干吐蕃商旅就寻到了鄂州&lso;老记&rso;要高价包下剩余的产量，可能是&lso;老记&rso;的人为利所动，就收下了他们的定金。

辽国的商人当然不干啦，双方各执一词理论了许久也未谈妥，一直在那僵着，今日在酒席上相遇，就演了这么一出拼酒定输赢。

岳震暗笑这种处理商业纠纷的方法同时，心中也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ldo;藏地的青稞、辽属各部的高粱烧，都是驰名天下的好酒哇，怎么两位兄长还要不远千里的从这江南购酒哩？&rdo;

冲索多吉又竖起了拇指说：&ldo;岳公子博闻广记喏，只是你不知我们的青稞美酒除却藏民自用外，其余的都销到了他们辽国，这还远远不够。&rdo;他赫然的摸着大鼻子接着道：&ldo;其实我们从中原购进的酒也都是辗转卖到了辽属。&rdo;

&ldo;哦？&rdo;岳震更加奇怪了，怎么大辽缺酒缺到了这个程度？。

&ldo;唉！&rdo;这好像触动了萧雍的心事，他轻叹一声黯然垂下了头。

冲索多吉还想解释什么，可看到萧雍的模样也摇摇头闭嘴不说了，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沉闷。

萧雍则马上醒觉自己失态，旋即展颜笑道：&ldo;冲索大哥不必顾忌，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契丹也不觉有什么丢人的，自古以来就是强者为尊嘛。&rdo;

冲索这才说起辽地缺酒的真正原因。

近几十年来，金国联合西夏已侵吞辽国大部国土，辽国朝廷被迫逃至西部苦寒之地，所产粮食仅够消耗，那还有粮食用来酿酒。加之连年征战，后世称为&lso;丝绸之路&rso;的北路商道早已断绝，西辽各部想要饮酒，只有依靠吐蕃和江南的输出。

岳震听完一阵疑惑涌上心头。

不为别的，只是他觉得萧雍怪怪地，按理说他这般年龄地热血青年，应该满怀国土尽失地悲壮才对。怎么他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忧郁呢？想不通的岳震马上又释然了，嗨！也许这是他特有的表达方式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这里，岳震不由心中有些不忍，出言开解说。

&ldo;萧兄莫要伤怀了，要说惨，大宋的大好河山不一样易入人手吗？想开点吧，千百年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一个民族的崛起不是浮尸千里、血染沃土，岂止一个无酒可饮呢？你我之辈在商言商，有钱赚何必想那么许多？&rdo;

第十六节

岳震的这番话自己不以为甚，却差点把同桌两人惊的坐到地上。

吐蕃人鄙视岳震的时候，萧雍的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疑惑、兴奋、好久以来的挣扎与解脱，种种复杂的情感纷至踏来，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一个民族的崛起！

他真的是抗金名将岳飞的儿子吗？！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两人心有所思中筵席结束，岳震、禄伯站在楼梯口与赴宴的鄂州同仁寒喧别过，热闹的大厅慢慢安静下来。冲索多吉已然心生了攀附结交之意，所以故意的落在最后，而萧雍则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早早的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