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有气无力,也不知道两天吃了几顿饭。
“师母在庆平人医,老黄有熟人,骨伤科排满了,等位,至少十天,田姨说包800块加塞,早点定手术时间,包个车送去市里,带检查和手术至少七天,术后观察半个月,再回来休养。”
“多亏了田姨。”
凌霄痛苦地搓搓脸望花印,眼底浓重的无助,“花花,这些我全都做不了,头两天脑子是空的,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要送礼。”
花印讪讪道:“那她效率还挺高的……”
凌霄要是知道自己刚在门外把他田姨梗了个心塞,会不会直接把自个儿踹回去道歉?
他摸着床边坐下来,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行军床支架。
凌霄将后背重重往墙壁靠去,后脑勺也随之‘咚’地一下,花印胆战心惊一脚踢歪,又不敢开口刺激他,唯有沉默听他诉说。
“我一直以为自己挺能耐。李志远说我是废物,我他妈还笑他,我笑他干什么,我不是吗?没有人帮忙,一件事都做不了,老杨找老汪,老汪找老黄,电话打到前台,护士跑到门口喊我接,我说我接不了……”凌霄深吸一口气。
“接不了,她帮我接了。”
花印小声插嘴:“如果我在旁边就能帮你接了,这又不是你的错,然后呢,你请了多少天假?开学又是一次大考,最好别缺席,老裴说可能关系到预择校。”
“再说吧,手术时间没定。”
凌霄看他一眼,似有不满,但无意废神多说,花印这会儿知道如鲠在喉什么滋味了,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这态度明摆着:打住,不想吵架。
但择校真的很重要啊!
花印暗中心急,不过这事确实需要往后稍稍,手术费才是大头。
“那……钱呢?唉,要不还是出去说吧。”
床头摆着翻开的作文本,凌霄让护士把注意事项写下来,偶尔有人跟他说话,他看不清,也让对方写,花印前后翻翻,没看到相关安排,数字啊金额什么的。
他写道:人多,谈钱不方便。
凌霄垂眸扫了一眼,没伸手接,花印只好再添一句:不光你的事,还有我的,我不想说给别人听。
他握住凌霄的手:“我妈应该还在外边,让她来帮忙照看一下吧?我们去楼下小亭子里坐一下,早上下霜,外面没人,我来的时候看见了。”
至于田雨燕气跑没,他心里也没底,探头出去望见田雨燕就在走廊上坐着,安心了,跑过去腻腻歪歪地蹭。
“妈——手机。”
“滚滚滚。”田雨燕一个照面都不想赏他,径直回病房了。
凌霄走出来:“姨,我跟花花在楼下不走远,窗户能看见,有事你喊我……你喊他。”
住院部到门诊的路上,有几位老人穿着病号服打八段锦,人比花印想象中多,他让凌霄去占位置,然后火速跑出卫生院,买了一板巧克力。
风像镰刀割脸,花印又拐回去买了瓶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