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ldo;他想免去我的罪责,他是一个好儿子,但是他并不明白他父亲的罪责没有人可以赦免。&rdo;
&ldo;为了你的权力和地位,牺牲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觉得悲伤么?&rdo;静了很久,林低声问。
&ldo;悲伤?&rdo;老人低低地笑了笑。
他的笑声中没有悲伤,但也绝不欢愉。
他伸手出去,手中是一只手机。
林接过打开,放在耳边。博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ldo;议长先生所说的都是最高委员会的决议,请保护他的安全。&rdo;
电话挂断了,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ldo;雨停了,我们出发吧。&rdo;老人转过轮椅,去向门口,&ldo;今天是我的就职典礼,和我们一起来,西奥多&iddot;林先生。&rdo;
保镖们跟了上去,而后林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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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拉滨河路。
年轻人哼着快乐的歌走进了一栋居民楼。楼前的道路被带有戒严标志的栅栏封闭起来,他友好地对栅栏边的武装警察打了招呼。警察们从钢盔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幽深的楼道里没有灯光,年轻人缓步登上13楼,走进卫生间反手锁上了门。而后他手脚轻快地卸下了螺丝早已被松开的铁窗,清晨的冷风扑了进来,远处是仿佛笼罩在雾气里的国会大厦。他打开了随身的旅行袋,里面是嵌在海绵泡沫里的金属配件。这些配件一件一件组合起来,一柄造型古怪的狙击步枪在他的手中成型。
他把光学瞄准镜卡入插槽,里面映出了巍峨的建筑,门前矗立着高举旗帜的大理石战士雕像。
年轻人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把一只耳机塞进了右耳孔里。耳机里传来高低变化的铃声,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像是在极远处,有风撩拨着风铃。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凌晨6∶30。
&ldo;是个风很大的早晨啊。&rdo;他小心地矫正着姿势,低声嘟哝。
林走出大厦,经过那些扛着胜利旗帜的大理石战士雕塑,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刚下过雨,老人的轮椅下溅着极细的水花,保镖们簇拥在他的前后左右。
林停了一步,仰头看着那个要把胜利旗帜插上山顶的战士,他的胸口已经中弹,他的神情痛苦而坚毅。他想起许多年之前为了建立这个国家进行的战役,感谢艺术家的执著努力,战士的吼声和旗帜的红犹然鲜明。而光荣到此为止,新的一章将会在今天翻开。
风中像是有细微的风铃声,让他觉得头脑里面像是冻着一块冰。
那颗头颅已经被纳入了瞄准镜的十字星,枪口跟随轮椅极缓慢地平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