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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徐氏的记载,仅仅是一个最大众化的程序。其实,在扬州,狮子头这道菜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味道,说&ldo;百家百味&rdo;一点也不夸张。你不可能吃到两家味道一模一样的狮子头。

徐氏的记载,当然更加接近天然状态,比如使用的罐子和柴火等等。今天做狮子头,却只能够在现代化的厨房里进行里。但是,依然有一套复杂的&ldo;工艺流程&rdo;,我们家向来是&ldo;传女不传男&rdo;。不过,你要学,我也可以破例传授给你。

你在写作的时候想着我,让我好高兴。以后,你每写出一篇好文章,我就会做一盘最好吃的狮子头来奖励你。你的文字中,出现了我生命的痕迹。阅读着这样的文字,我仿佛被幸福击中了腰眼。这种幸福远远胜过你送给我贵重的礼物。你的文字就是你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如果在认识我之后,你的文字反倒变少了、变差了,那我觉得不如不认识你;我希望,我在你的生活中的出现,能够推动你的写作热情,并且我也能够成为你灵感的源泉之一。以后,你要在回信中告诉我你写作的进展,这将是你的不能忘记的&ldo;例行公事&rdo;。

你的信中引用的确实是郁达夫的情书中最精彩的句子。不过,郁达夫的情书还有两个特点,不知道你发现没有?

特点之一,就是他不断地给王映霞汇报写作的进程,让爱人分享自己写作的快乐和艰辛。他详细地谈每天写了多少字,计划几天写完一篇小说等等,就好像小学生给父母老师汇报学习进程一样。因为写作是郁达夫生命所系,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写作上,所以他在信中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在谈自己的写作,谈得那样投入、那样沉醉。

比如‐‐

&ldo;今天又写成五千字,那一篇《迟桂花》怕要二万多字,才写得完,大约后日可以寄出。只能给《现代》。……我的成绩很好。这一篇《迟桂花》,也是杰作,你看了便晓得。&rdo;

&ldo;这一忽《迟桂花》正写好,共五十三张,有两万一千字,《现代》当去信通知,大约三日后会来拿。该稿今晚从头修改一次,明晨邮寄出。……《迟桂花》我自以为做得很好,不知世评如何耳。但一百元稿费拿得到的话,则此来的房钱饭钱可以付出矣。&rdo;

&ldo;我现在在做一篇短篇,心血废了不少,而参考书也买了十余万元之多,但笔却总是迟迟不进,无可奈何。等这一篇写好,译文二万字译好之后,大约要月底月初了。&rdo;

谈起自己的写作,郁达夫滔滔不绝,尤其是谈到正在写作的得意之作,他更是容光焕发,仿佛重新获得了青春。他在信中提到的《迟桂花》,既像散文,又像短篇小说,是其精品中的精品。可惜,后人对这篇文字注意不够。我却认为,这篇文字,堪称郁达夫的压卷之作。

然而,王映霞对于郁达夫写作的快乐和艰辛,理解却十分有限,她更喜欢热闹的交际圈子。她愿意分享郁达夫的名声,却不愿意接受创作所需要付出的巨大代价。这自然为他们的爱情埋下了悲剧的影子。

廷生,我却能够深深地理解你。你在信中谈到的写作的计划和现状,我全都感同身受。虽然我没有在你的身边,但是读你的信的时候,我觉得我就在你的书桌旁边注视着你。

郁达夫的情书特点之二,他在许多信中都谈到稿费的多少,谈到与报刊的&ldo;讨价还价&rdo;,谈到要存钱来买房子、资助家乡的亲人。

郁达夫很看重金钱,这恰恰是他率真的一面,也体现出他身上与传统知识分子不一样的现代意识。金钱是一种中性的东西,金钱本身并没有罪恶。文化人的知识生产和文学创作,同样需要获得相应的报酬。&ldo;君子爱财,取之有道&rdo;,我不相信某些文人&ldo;粪土当年万户侯&rdo;的高调,我认为知识分子不应当&ldo;耻于谈钱&rdo;。在这一点上,郁达夫是&ldo;健康&rdo;的,而非&ldo;扭曲&rdo;的。他不掩饰自己的本性,这也正显露出他的可爱来。

廷生,你跟郁达夫也很相似,在对待金钱和生活的基本态度上,你们都战胜了虚伪。

战胜自己内在的虚伪,比战胜外在的敌人还要艰难。

郁达夫没有能够回到他深爱的故乡。在抗日战争胜利的前夕,在遥远的南洋,被残暴的日本军人杀害了。那里,海风的腥气和弹片的铁锈包裹着他的身体。

郁达夫是被一个身强体壮的日本鬼子活活扼死的。那个日本鬼子是柔道高手,战后逃过了惩罚,至今还活着,毫无忏悔之心。那是一个多么邪恶的民族啊‐‐尽管也有好的日本人,但是在所有的种族当中,他们那里恶人的比例却是最高的。

郁达夫死的时候,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口带里还装着抽了一半的香烟。他的身体隐没在糙丛之中。

有空的时候,给郁达夫写一篇纪念文章吧。

爱你的萱

两千年三月十四日

八、廷生的信

亲爱的萱:

我会写一篇献给郁达夫的文章,他是一个罕见的&ot;名士兼烈士&ot;。我会在这篇用&ot;心&ot;写的文章中,表达对他的由衷的敬意。

在苦难的面前,我们都是迟到者,迟到的行为本身就是有罪的。

你在信中写到郁达夫被杀害时的场景,我深受震动。郁达夫悲惨而光荣的死亡,让我想起了我的外曾祖父。我的外曾祖父与郁达夫一样,也惨死于日本鬼子手中。他仅仅比郁达夫幸运一点--他的尸体被部下们拼死抢了回来,胸口弹孔累累。

我给你讲讲我的外曾祖父的故事吧。

我的外曾祖父是是四川军阀刘湘部队中的一员将领。他在民国初年留学日本学习军事,希望&ot;师夷长技以制夷&ot;,走一条&ot;军事救国&ot;的道路。然而,他却是一个本性儒雅的人,一直与军队的生活格格不入。即使在成了将军之后,他的身上还有一层脱不去的文人气。

据外公说,外曾祖父是一员儒将,而且他的身上更多&ot;儒&ot;的一面,而非&ot;将&ot;的一面。例如,他不爱穿军装,而爱穿轻松的长袍;他不爱玩枪,却喜欢读古书。

我看到过外曾祖父留下来的唯一一张照片。他的其他照片,在&ot;文革&ot;中都被外公抢在抄家之前烧毁了--那时候一张照片就可能带来灭门之祸。照片上,外曾祖父身材消瘦,神情忧郁,虽然穿着一身神气地军装,有闪闪的勋章,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军人,倒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大学教授。

辛亥革命之后,四川境内军阀战争频繁而酷烈。

二三十年代,是四川军阀的&ot;防区时代&ot;。军阀们各自统治一个地区,每个军阀都是一个土皇帝,每个防区都是一个独立王国。他们自己任命地方官员,自己铸造货币,横征暴敛,鱼肉百姓。虽然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但他们之间并没有&ot;井水不犯河水&ot;,依然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吞并对方,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外曾祖父也在成都旁边分得了一个小小的防区。他不忍对同胞开枪,不忍对百姓加税,在错综复杂的派系斗争中萌生退意。他爱好中医,遍读医书,经常带着卫兵上山采药。他遍尝百糙,自己也发明了一些有奇效的药方,在部队里广泛使用,挽救了不少士兵的生命。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够脱下战袍,携起药箱。在军队中,职位和军衔的高低,是与屠杀生命的数量成正比的;而在医生的圈子里,声望却建立在拯救的生命的数量上。显然,外曾祖父欣赏的是后者。他不愿意杀人,而愿意&ot;活人&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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