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应了一声,不多问,命人布上饭菜,皆是沿海特产,各类特色鱼类,苍耳看了眼繁复的菜
种,心中有些挂念尚在旅途的人,派出去的暗卫也没传书来报告她的行踪,想想现在快马加鞭应
到了纳清,便没有胃口,挑了几样清减的菜吃了便进书房查看账本,详细过问近一年的进出款
项。
王叔也只是诺诺应承,怕得罪了主子不好过。
转眼过了晌午,霄云连着两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护卫赶到东海纳清城外,在小茶寮吃了粗茶淡饭
准备绕过纳清城往北走去北南城,两个护卫也是沉默不语,常年艰苦训练已经练就他们凡事只听
将令不多言的习惯,路上甚至都不用喝水如厕,除了骑术一流,总是近她身侧三丈,简直就和木
头人没有区别,霄云实在汗颜。
午后三人稍作休息,霄云吃了一颗苍耳留下的丹药,疲惫也减轻,肺腑清明,周身似有暖流经
过,无比畅快舒服。按原计划到达帝都要五天,还来得及二十天后与苍耳在含城汇合。
三人上马,正准备策马北去,霄云不禁心有隐动,回头看来时的路,被酷暑的太阳暴晒得黄土飞
扬,隐没在远方,忽然想起一句诗: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可是这样的爱与憎,又如何能平息……
于是她调转方向,轻喝一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奔走,那两个侍卫互看一眼,也不多言,便跟上
去。
她想回去与他告别,方才走得太急,匆匆分别,总是心有不甘。
霄云问那两个侍卫他们少主现在可能在何处,便由他们带领赶往毫州方向去。
已是日暮,苍耳看王叔出去了,站起身对着窗户伸了下胳膊,窗户外的小院种满了合欢树,花开
得繁茂美丽,轻如云烟簇拥在枝头。
微微燥热的晚风送进一分凉爽,他站在窗口想着心事,明日与江南织造谈成这笔生意,顺便看看
瞿泪到底要做什么,不要让她坏了大事。后日遣人去龙宫问龙音是否答应条件,不出意料会有一
场恶战,天界可能参与,不过天兵现在正被西边妖族叛乱缠住,只需在西部继续煽风点火便可将
天军大部分兵力缠住,所以天军不会在龙宫有大部署,这样他们就有取胜把握。依他对龙音以及
龙宫的了解,加上些不成器的天兵天将也不是苍家狼军的对手,五百个死士完全能搞定。
十五日后到弱水城取昊天塔,便北上寻云儿,想起云儿,他脸上竟有了笑意,脸也微红,似乎回
忆起某些美好记忆。
他只希望她一切平安等他到来,便够了。
不仅仅是对了白的承诺,要保护她一生一世,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云儿,也是他自己对她暗暗
发下的誓言,就算他不曾说与她听。
因为他想,誓言是应该放在心底默默守护的。
即使只分开一天,他对她的思念却慢慢增加,甚至有些焦急地在窗前等待信鸽,不想院子门外忽
然想起&ldo;笃笃&rdo;敲门声。
她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终还是敲响了那扇门,那里曾是她的所有希望和寄托。
敲响它,顷刻间似乎又看见全部信念都随着敲门声碎裂了。
她抬头便看见他冷峻地颜,稍稍愣了一下。
苍耳听见敲门声,力气很小似乎是个女子,心内涌现一丝急切,是不是她回来了?
急急走去打开木门,她笑着站在那里,还是精灵的样子。
&ldo;瞿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