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下薇宁抬眸,那个秀儿,就是那日送药的宫女!是了,她没记错!那日她准备离开时,秀儿跟知晴说汤好了!
薇宁对那宫女说道:&ldo;找个花盆重新种好速速送去公主院,不得有误!&rdo;
说完这话薇宁便叫摆驾前往掖庭,这时候的天气异常凉快,破风而上,似乎所有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刚到掖庭,就听到秀儿又在喊&ldo;知晴救命&rdo;,原本嘹亮的嗓门此刻已奄奄一息,青奴来接薇宁时,突然那秀儿冲行刑的内侍说道:&ldo;我要见知晴!知晴怎敢不救我!殿下!殿下饶命啊!&rdo;
这话说得乱七八糟,一会儿知晴一会儿殿下的,任谁听了都当疯言处置。不想下一句出口,将众人都惊住了。
&ldo;给太后下毒的是知晴!我是被逼的!快去找殿下!我要求殿下饶命啊!&rdo;
薇宁眨了眼愣住,提着裙摆的手不觉加重了力气,等她松手的时候,裙摆上的褶皱始终舒展不开。
青奴去看她,只觉得不过须臾,殿下仿若变了个人似的。她的手冷冰冰的,缓缓将自己推开。
&ldo;殿下?&rdo;青奴低声问道,感觉就是从那一刻起,殿下谁也不信了。
薇宁走到了秀儿的面前,抬了手让行刑的内侍退到一边,瞥见秀儿的臀部被血渍染红,知道她打得不轻,量她也不敢说假话。
&ldo;殿下!殿下饶命!殿下,奴婢所说都是实话,奴婢没有骗你啊殿下!&rdo;秀儿见到薇宁时,觉得这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抬头伸手拽着薇宁的手臂说道。
被痛楚逼出的汗将她散开的发凝成一缕一缕,嘴唇苍白话语无力,泪已到了无泪可流的地步,薇宁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接过扶着她的手腕问:&ldo;说清楚些,剩下多少下,都免了。&rdo;
秀儿缓了缓气,这下回过神来,也是到了不可回头的地步了,她垂下头来说道:&ldo;知晴小姐种的金合欢根本不是家里带来的,而是宫外的人给的。那种子里头掺着一种药,食之无色无味,又细小,加在太后的安神汤里,根本不会被人察觉。&rdo;
那金合欢种到开花的地步,少说也有三个月的时间,难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她便计划着下毒的事情吗?!
薇宁咬字沉声说道:&ldo;继续。&rdo;
&ldo;知晴小姐为避免被人怀疑,便主动试药,其实在她昏迷时,是奴婢找了机会给她喂下解药。求殿下饶命,是知晴小姐拿奴婢的姐弟做要挟,奴婢也是不得已的啊!如果殿下不信,奴婢屋内还有余下的解药,殿下大可派人搜查。求……殿下能网开一面……&rdo;
薇宁扶着的手无力下垂,她侧过身去,青奴走上前来俯身摸她的脉络,对薇宁说道:&ldo;还有脉动,应是晕死过去。&rdo;
薇宁背着一手在腰后,看着天边的重重乌云翻涌而来,她不觉加重了语气:&ldo;都关起来。&rdo;
青奴道是,在领侍卫前来的时候对在场的宫奴道:&ldo;殿下的意思,是请各位到牢里先等两日。等到事情查明了真相,便放各位出来。&rdo;
众人道是,也深知公主的意思,是要众人把嘴封严实了。青奴安排将人都送进私牢里,薇宁回到公主院的时候,那盆金合欢刚送过来。金合欢放在正厅的桌上,薇宁躺在美人榻上半撑着脑袋正对着它,看着看着,看到了青奴将搜查到的解药也都送来了。
人证物证俱在,那是不是到捉拿罪犯的时候了?
☆、真相(捉虫)
虽是那么想,但薇宁没有立即行动,被青奴扶起后拿着那瓶解药喃喃:&ldo;千算万算,倒把真正的帮凶给遗漏了。青奴?比起本宫,她是不是高明许多?&rdo;
青奴安慰她道:&ldo;殿下心善,将知晴接到宫中安享荣华富贵,可她不但不感恩戴德地服侍太后,还利用身份便利,对太后下起毒手来。她不是比殿下高明,而是因为她利用人心毫不手软,过于不择手段了。&rdo;
薇宁起身来回渡了几步,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处罚知晴。这样犹豫了两天后,她对青奴吩咐道:&ldo;召知晴下午进宫,就说,皇弟想她做的糕点。&rdo;
&ldo;殿下,是否要告知将军一声?&rdo;
薇宁淡声说不用,&ldo;今日潘王处决,将军是监斩官,不可分心。&rdo;
青奴一想也是,掖着手慢步后退离开。
阳光的最后光芒在秋日的云层中滴落冻结,肃杀之气随着一阵风从窗口涌进,薇宁伸手接住了那片引领凉风的枯叶。
杀完这些人,便能安稳过冬了吧?
拓跋彦做事严谨,深知潘王这颗毒瘤活于人世的危害,所以今早率了大批人马亲自押送犯人。
路途过一半,潘王都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任人扔臭鸡蛋和菜叶都无动于衷。严至小心翼翼地骑马赶到拓跋彦身侧,便拉着缰绳边问道:&ldo;将军,这潘王好能耐!若非还会眨眼,都要以为咱们押送的是个假人。&rdo;
拓跋彦回头瞧了身后押送的潘王一眼,确实觉得有些古怪,可这押送到半路,总不能停下查看真假。他对严至说道:&ldo;回天牢一趟,仔细查看有无奇怪之处。&rdo;
严至拉起缰绳拱手道是,牵动将马调转方向,双腿一夹挥了手中的皮鞭一记,朝反方向奔去:&ldo;驾!&rdo;
到刑场后,严至赶了回来,匆匆忙忙跳下马车对拓跋彦道:&ldo;将军!这个潘王是假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