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将大小姐扔到这里,不就是认她自生自灭的,怎么会突然又送了药来?”
小丫鬟的声音十分清脆,声音虽小,可是听得格外清楚。她的疑惑,也是凤云焕的疑问。
“彤儿,你别乱说话,你才进府几年,哪里知道府上的弯弯绕绕?”
另一名女子开口,一派大姐势头,声音故意扬起,端的是盛气凌人,“我们被送到这里,可是要好好伺候大小姐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别说做姐姐的没有告诉你,我听内院的姐妹们说了,侯爷取了灵丹妙药才换回大小姐一条命,就算大小姐现在毁了容,又跛了脚,但是那也不影响她在侯爷心中的地位!等大小姐养好了伤,终归要回京城,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了。所以啊,你把眼睛放亮点,别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大小姐!”
“说得像那个疯女人能明白你对她好似的!寒烟,我说你别白做无用功,你要真是那么明白,也不会一直不得重用连内院都进不了,最后还不是跟我们这些粗使下人被分到一起?”
端着托盘的小厮没好气的催促两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开门,趁着那个疯女人还没醒,把这药给她灌下去,要不然待会儿万一她醒了,被她咬一口,你们小心疯病会传染!”
门,吱嘎一声开了,一道冷风扑灭了火盆里最后一点暖意。
门前的三个下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想先迈出第一步,这间卧房里什么都没有变,大小姐了无生气的身体也还在床上一动未动,但是他们就是觉得很奇怪。有种被暗中什么人盯上的感觉,那人是猎人,而他们是猎物,但是再怕也得上。
“傻站着干什么?”小厮壮着胆子怒叱一声,“还不进去将大小姐扶起来?”
床上凤云焕屏息凝神,双眼眯成一条缝,看着两个做贼心虚的丫鬟慢慢靠近,然后轻手轻脚的将她从床上扶起来靠在床柱上。小厮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一手端了碗就准备灌药。
“你们捏开她的嘴,赶快把这补药送进去,就可以出去了!”小厮不耐烦的命令着。
两个丫鬟不敢怠慢,毕竟这小厮可是内院出来的人,说不定哪天还要回去,她们得罪不起,只得一个扶住凤云焕的头,另一个去撬开她的嘴。
浓重的生腥味儿扑面而来,有毒!
凤云焕猛地睁开眼睛,左手成爪,稳准狠的掐住小厮咽喉,小厮哪里会有防备,顿时就被凤云焕掐得喘不过气来,两眼向上翻白,手一抖药碗摔落七零八碎,药汤哗啦一声溅了一地,升起道道白烟。剧毒!如果她没有提前醒来,这碗药灌下去肠穿肚烂还是轻的!
“啊!鬼啊!”两名丫鬟没有想到她竟会突然转醒,立即尖叫着向墙角躲去。
小厮这时已经缓过神来,转眼间拳脚相加,一看就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凤云焕冷笑一声,右手一扬,锋利的指甲直戳向小厮眼睛。小厮见状连忙躲闪,凤云焕顺势向下收手,一拳打在他软肋上,小厮疼得怪叫一声弯腰向下露出后脑,凤云焕一跃而起手肘狠狠向他砸去。瞬间就将小厮砸倒在地,小厮被砸得头晕眼花两耳轰鸣,怪叫着让两名丫鬟上前帮忙。
凤云焕一脚将小厮踩进刚刚的药汤里,小厮立即发出不堪入耳的惨叫声,声音骇人至极,小丫鬟吓得抱紧双臂,哆哆嗦嗦的缩在墙角哭了起来,年纪稍长的丫鬟却眼色一厉,抄起一旁的圆凳就向凤云焕冲了过来。
“又来一个送死的?好,本小姐就成全你们!”凤云焕一脚踏上小厮后颈,将他口鼻彻底浸在药汤里,一边抄起床上薄的连棉絮都没有的锦被,手一翻卷成鞭子状,向大丫鬟抽去。
“啊!”大丫鬟惨叫一声,她的身手照小厮比起来那就差远了,一招没过就倒在地上,本想扔出圆凳砸人,却脚下一滑砸到自己头上。
瞬间卧房里变得十分阴森,除了小丫鬟抱着脑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外,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地上两具尸体都是面朝下被药汤腐蚀掉了面孔,再也看不出是什么人。
“你,过来!”凤云焕取过矮几上放着的笔墨,写下一封短的不能再短的家书,伸手比了比,墙角里的小丫鬟哆嗦着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玩命摇头,死也不靠近她。
“我不会杀你,你把这封信带回凤府,侯爷会赏你金银无数,还会还你自由身,你以后就不必在凤府做丫鬟了。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留下陪他们!”凤云焕眯起眼睛,目光冰冷。
“奴婢回去!奴婢这就回去!”小丫鬟瞬间会意,夺过信头也不回的跑出小院儿。
凤云焕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衣裙换上,又到书房找了一些可以典当的小件儿,掩门落锁,缓步离开凤府别院。
从今往后,天高水长,她再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凤府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