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里的潮正生寒着脸,林韵之则是极为不安,潮雪也是难得一副严肃的模样,她旁边的林漫则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典型的娴静淑女大家闺秀。
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所有人脸色都微微一颤,接下来又是不动声色等待着后面的一切。
潮见汐从进门的那一刻便知道,今天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关,换了鞋便缓缓的踱步到潮正生跟前,恭恭敬敬叫了声爸爸。
话音才落,潮正生猛然起身就是给潮见汐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室内顿时静的连空气流动声都隐隐可闻,其它在场的三人都跟着不自觉的颤抖着身体。
林韵之见潮正生当着林漫的面直接动手,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心疼。
“正生,你这是干什么,儿子有什么做的不对,好好跟他说不行吗?”说完的林韵之竟忍不住红的眼眶。
“好好说?我好好说有用吗?你儿子干的什么好事你自己不清楚?昨天打了多少电话给他,看看他那嚣张的态度,不可一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我潮正生可教不出这样儿子。”
潮正生对于林韵之过份的慈爱并不理解,他们这样的家庭做任何事都要有章有度,潮见汐不尊重长辈他也就不计较,可丢下自己未婚妻闹失踪,这让他以后见着老林老脸往哪搁?
“是……他不是你儿子,是我一个人行吗?”林韵之见潮正生说出如此的话,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儿子一再说不愿意不愿意,为什么你非要逼他?他那么大个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不清楚吗?”
做为母亲,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知道儿子不愿意他们儿时因为情义而为他订下的婚姻,若是早知是今天这般结果,当初她是怎么都不会同意。
一旁的林漫听了这番话,脸色顿时苍白的毫无血色,潮见汐见他们二人争执着,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目光轻轻的眺向不远处的林漫。
她是个好女孩,乖巧懂事娴静文雅,心思也很单纯,如果没有十年前与李若非的相遇,或许他也并不会去反抗这段婚姻。
可老天偏偏爱捉弄每一个渴望爱情的人,誓要让每个想要幸福的人都受尽折磨。
“韵之,你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潮正生瞪着林韵之有些怒吼的开口。
林韵之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些让林漫难堪的话,擦了擦泪水,噤声不再开口。
“爸爸,昨天是我不对,我向您与林漫道歉,我不应该丢下家中客人,更不应该不接您的电话。”
潮见汐英挺的身姿向后退了几步,便向着潮正生掬了弓,表示十足的歉意,一旁的林漫看着这一幕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有些想要逃避的冲动,可腿却怎么都迈不动。
抬起头的潮见汐目光毅然坚决的看着潮正生再一次开口,“爸爸,我不会娶林漫,我要退婚。”
潮正生本来因为他的退步而熄了怒火,不想他又来了这一句,顿感怒火中烧,这个浑小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林韵之见潮正生又要冲上去扇儿子,立马拉住他,又有些拜托求饶的意味对着潮见汐开口,“见汐,你说什么混话,不想活了?”
潮正生早已挣脱林韵之,对着门外大吼了一:“胡志,把我的鞭子拿过来,我今天要打死这个浑账东西”
门外的警卫员马上推门进来,看着大厅里的潮正生满目怒意脸色泛红,又瞧了眼林韵之,只见她一直摇头示意他别动。
气急了的潮正生上前便踹了潮见汐一脚,又对着门口的胡志开口:“还愣着干什么,拿鞭子。”
胡志这才连声道是,往潮正生的书房跑去,潮正生气的双手颤抖,指着潮见汐声音略为颤抖喑哑的说道:“跪下。”
潮见汐静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冷然的面色平静而淡然,今天的一切他早已料到,他要抗拒潮家大院的威严,就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
接近午时的阳光有些斟热,透过木制褐红窗沿,透进别墅宁静而威严的客厅内,潮见汐跪在潮正生面前,还是那样的执着与孤傲。
当第一鞭子落在他的后背时,皮肤那种撕裂的疼痛惊起阵阵冷汗,紧抿着唇际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他不后悔,他要给她最完全的自己,他的生命中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林韵之看着潮正生毫不留情一鞭一鞭抽着跪着的儿子,已经心疼快要晕厥。
“不……正生,你不能打我儿子。”她完全顾不得什么潮家大院的规矩与威严,疯狂的上前拉着潮正生,却又被他一把推开跌落在地。
潮见汐看了眼摔在地上的母亲,她心疼不舍的哭泣让他疼痛的神经越来越敏感,他一声不吭向她摇摇头,似乎在安慰她别哭。
潮雪也已经吓的六神无主,透着泪水的美目盯着潮见汐,又是恐惧又是心疼,哥哥……你为什么非要退婚?难道又是因为那个李若非?
看着潮见汐俊逸的五官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爸爸……您别打了,这样会打死哥哥的,爸爸我求您,爸爸……”
潮雪终是不忍心他再这样被打下去,她一把冲到潮见汐面前,跪在潮正生面前,不停的磕头求饶,嘴里也不停的重复着那一句,“爸爸我求您。”
林韵之见潮正生不为所动,跪爬着来到潮见汐面前,突然从他的后背将他紧紧的抱住,打红眼的潮正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鞭子便硬生生的抽在林韵之后背上。
“啊……”林韵之一声撕裂的痛喊拉回潮见汐恍惚的神智,潮正生接下来的那一鞭子被他伸手硬生生的接住。
潮正生这才有些回神,看着一旁磕头的女儿,看着趴着儿子后背的妻子,又看了眼抓住鞭子的潮见汐。
抽动的动作终是缓缓的放下,深吸一口气,又满目失望的看了一眼潮见汐,“你的婚姻由不得你做主。”似有些疲惫的转身离去。
潮雪看到父亲上了二楼,便马上叫了门外的警卫员,快点找医生,快点……
潮见汐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可却他似乎不知道疼痛,靠着一旁的木制沙发慢慢的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此时有些摇摇晃晃。
看着一边哭成泪人的母亲,伸手帮她拭了拭泪水,泛白的薄唇微微的扬起,却在笑意还未到到脸上时,又硬生生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