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rdo;凯利闭着眼睛回答说。这时护士欧图尔端着他上午要服用的抗生素走了进来。她吃惊地看到病房内有两个男人,便在门口停了下来,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打断他们。
&ldo;凯利先生,昨天下午我们发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体,其相貌特徵与马登小姐相符。&rdo;道格拉斯伸手在自己大衣口袋中去摸什么东西。
&ldo;不!&rdo;罗森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制止他。
&ldo;是这个人吗?&rdo;道格拉斯问道,把照片举到凯利面前,希望自己正确的言词能够减缓一些它可能产生的影响。
&ldo;真是胡闹!&rdo;外科医生一把拉起刑警,将他推到墙边。照片落在了病人的胸前。
凯利的眼睛圆睁着,充满恐怖的神情,他的身体猛力抬起,想挣脱束缚,但很快又瘫卧在床上,脸色苍白。屋内的人都走开了,只剩下护士一人,两眼盯在病人身上。
&ldo;听我说,医生,我……&rdo;道格拉斯极力解释。
&ldo;你赶快滚出我的医院!&rdo;罗森大声吼叫着。&ldo;你想把病人吓死吗?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rdo;
&ldo;他需要确认……&rdo;
&ldo;那可以由我来做嘛!&rdo;
欧图尔听到这两个人争吵的声音就像运动场上孩子们吵架一样,但她眼下关心的是凯利,那抗生素药片仍在她的手中。她想把照片从凯利面前拿开,但她的眼光首先落在了那照片上面,使她感到一阵恶心。凯利把照片抓在手中,举到面前大约十二的地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它。她全神注视着他的表情,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但很快地,凯利的脸色便平静下来,他说:&ldo;好了,山姆,那也是他身为警察应做的工作。&rdo;凯利最后看了照片一眼,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把照片递给了护士。
事情平静下来,但欧图尔的工作并没有完成。她看着凯利大口把药片吞下之后,便离开病房,朝宁静的走廊走去。
桑德拉。欧图尔回到护理站,回忆她刚才看到的情景。当时凯利的面容是那么苍白,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一定是被惊呆了。接着她便走近自己的病人,不去管身后的吵闹声……可是,以后的情况又怎样呢?和第一次完全不同,凯利的脸色变了,就在一刹那间,犹如打开一扇通往另一处地方的大门,她看见了自己永远无法想像的情景,那样陈旧,那样野蛮,那样丑陋。她睁大眼睛,集中注意力,但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上已没有震惊,而是充满了愤怒,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像石头一样颤抖着。接着,他的脸色又变了,理解代替了盲目的、充满杀气的愤怒。她接着看到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极其危险的景象,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房门关上了,凯利的眼睛闭上了。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面色显得异常地平静。她意识到,整个过程不到四秒钟,一切都发生在罗森和道格拉斯在墙边争吵的那一刹那之间。他经历了从恐怖到愤怒再到理解的全部过程……最后进入到一种隐瞒自己感情的境界。但是,在理解与伪装之间所存在的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她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究竟看到了什么?她并不能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她看到了死亡,一种被控制的死亡,事先规划好的死亡,经过严格训练的死亡。
但那仍然是死亡,生活在一个人心中的死亡。
◇◇◇
&ldo;我并不喜欢做这类事情,凯利先生。&rdo;道格拉斯坐在那儿,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说。刑警和外科医生相互不好意思地看了对方一眼。
&ldo;约翰,你没事吧!&rdo;罗森检查了他的身体,接着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他惊奇地发现他一切正常。
&ldo;我没事。&rdo;凯利点点头,接着又看了刑警一眼。&ldo;那是她,是帕姆。&rdo;
&ldo;对不起,凯利先生,我真的很抱歉。&rdo;道格拉斯真诚地说道:&ldo;但这样做我也很不安,很不得已。无论如何,现在都已过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是尽快找到凶手,在这方面我们需要你的帮助。&rdo;
&ldo;好吧。&rdo;凯利平静地说。&ldo;法兰克在哪?他为什么没来?&rdo;
&ldo;他不能插手此事,&rdo;道格拉斯巡佐说道,同时看了外科医生一眼。&ldo;他认识你,个人介入犯罪案件不符合职业规定。&rdo;事实上,这话并不完全正确,或完全不正确,但又必须如此。&ldo;你看见了那些人……吗?&rdo;
凯利摇摇头,眼睛看着床,说话的声音很低。&ldo;没有,当时我在注意其他方向。
她说了句什么,但我没有反应过来。帕姆看见了他们。我左右都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看到。&ldo;&ldo;当时你们在做什么?&rdo;
&ldo;观察。听我说,你们同艾伦巡官谈过,是吗?&rdo;
&ldo;不错。&rdo;道格拉斯点点头。
&ldo;帕姆目睹过一次杀人案,我带她来和法兰克谈谈。&rdo;
&ldo;说下去。&rdo;
&ldo;她与贩毒的人有关,她看到他们杀人,是个女孩。我对她说她应报告此事,我当时也很好奇。&rdo;凯利用单调平静的语调叙述着,并回忆着往事,心仍沈浸在内疚和悔恨之中。
&ldo;那些人叫什么?&rdo;&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