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对他送来之物,如避蛇蝎。
见她不接,苏生面色一暗:&ldo;上回我亦是遭了算计,小姐别不信。&rdo;
长明冷眼瞧着他:&ldo;哪回?苏榜眼说话奇奇怪怪地,我怎么听不懂?盘锦,你听得懂吗?&rdo;
盘锦歪头想了想:&ldo;上回?难道是……小城台那一回?&rdo;
苏生双目如含光润玉:&ldo;小姐这婢女,当真是聪慧伶俐。&rdo;
长明:&ldo;……&rdo;
苏生倒也不多作叨扰,只将那卷轴往案上一落,语气淡淡道:&ldo;小姐先别拒绝,这是故人之物,如今小生不过是奉还原主。&rdo;
见长明面色迟疑,他浅薄一笑,道:&ldo;家父奉此物多年,视若珍宝,小姐若愿意接纳此物,上回那把碎琴缘债,便一笔勾销如何?&rdo;
蜜糖陷阱。
长明却跳的无奈:&ldo;快些离开,王爷应当快回来了。&rdo;
苏生眼角眉梢轻幽一暗,合手道:&ldo;小姐珍重,小生告辞。&rdo;
言罢又是潇洒风流一扬袍子,翻身欲爬墙。
盘锦转头不忍看如此有辱斯文之象,又听那苏生道:&ldo;对了,前诺仍旧,若小姐有需,某必合身以践。&rdo;
而后像个武状元一般,翻过了西墙。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奔逃
月上西天,霜白的月色胧若绞纱,沿着暗墙浮荡了整个院子。
一院的红纱喜帐,润着月色分外淙淙,院口站了两个素髻薄衫的小丫头,正捂着嘴偷闲越神。
便听浮墙外忽的传来一声唤:&ldo;王爷‐&rdo;
两个丫头立时打起精神,果见月贴疏影斑驳处,转出身着流纹玉色锦袍的季云疏。
老树横枝,斜挂轻红小纱灯,灯色浅浅浮动,流衬的他玉面刀裁,寒星入目。
小丫头们行了礼,偷眼顺着那寒星映射的方向,正隐隐瞧见偏堂内,小窗若开,长明乌发披垂,侧窗而坐,以手支颌,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季云疏几步行的近了,方才看见长明坐在等下,似正散了心思偷闲越神,透过纱帘看见那案台之上摊着一幅画卷,画上何物瞧不分明,倒是灯下赏画人孤凉的面色,分外明晰。
支起的左腕上,那枚玉环也甚是打眼。
打眼的明晰的季云疏恍了神,一步步近至佳人身侧亦未曾知,直到长明不凉不淡的出了声,方才惊的他回神:&ldo;近来眼睛越来越好,听觉之余倒越发不好了,想必明日屋里进了贼,我亦不能像从前那般敏锐发觉。王爷可要好好看看,这屋里最近可有少什么缺什么贵重的物品。&rdo;
季云疏眉间挤出一抹愁疑:&ldo;你这是在说什么?&rdo;
长明支着颌的手挪将下来,放去案上,眼色流波,打铜镜中那人皱成一团的脸上划过,又落到那玉环上,清淡一笑:&ldo;没得什么,夜深了,想休息了。&rdo;
季云疏却并不接话,只问道:&ldo;听说你白日里摆了祭台子?&rdo;
长明似无意地嗯了声,道:&ldo;还遇见了苏榜眼,他送了我一幅画。&rdo;
亦未曾多提如何遇见的苏榜眼,季云疏心照不宣似的挪了眼去看那摊在案上的画卷,春山美人烟波淡淡,只画幅泛黄,似很有年岁。
耳边果听长明又道:&ldo;瞧着很上年岁,听说……是那巫族巫女的画像。&rdo;
季云疏眉梢一抬,宛沾了夜灯月色,定定地挪去她披垂的发上,道:&ldo;是你母亲。&rdo;
长明孤坐良久,鼻腔里淡出一声哼笑:&ldo;对,是我母亲。&rdo;
言毕忍不住抬了手去那画上轻拂来去,袖袍垂过,尽是戚哀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