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一个人答话。都久久地看着那面墙境。
可是那面墙镜里的那片黑暗就像已经定格了一样,看去像一块大黑纸。一种巨大的恐慌,瞬间弥漫到周身,我感觉浑身冰凉,没有了血液一样。
静止了足足有半分钟。
银装男子与紫衣老袍同时转身向我看来。
潜龙抓着我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卢苇。再次抱歉,我可能护不住你。”
风尘也退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护在身后。
李正清却是一脸的冷然,依然死死地盯着那片黑镜。
“一路竟然逃了。”
紫衣老袍的面色有些白,下巴上的白色胡须轻轻地抖着。
银装男子脸色也极为难看,“没有看出来。他竟然选择了逃跑?”说着眼皮一抬,目光似刀,向我直射过来,“那么,他犯下的错,只能由你来承受后果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眼中还兀自流着泪,耳朵里却反复地响着他们刚刚的话,冰冷疼痛的心缓缓地复苏过来,他真的逃了吗?他真的躲过了天罚吗?
“你依然可以选择吃药。”紫衣老道说道。“因为你胎气未稳。吃了散气药,胎气散了,你可以免受活罪。”
我下意识地将散气丹往身后收了收。
只要郁廷均脱险,我为什么要吃?
银装男子向着我走了一步,我身前的风尘退了一步,我跟着后退,背心再次贴到了墙上。
“不吃也行。”那银装男人冷冷说道:“胎气未稳,破掉那抹仙气,应该就不算下杀手。真人。你出手吧。”
紫袍老者背着双手,脸色变了变,紧紧地盯着我。“自己吃药,少受一份罪。”
银装男人突然不耐烦地伸手将老者一拦:“真人。你不出手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本座来。你不见那丝仙气转得飞快吗?等真的结成了胎,我们还得要将这这女人带走!”
说着他手里的白色棍子向着风尘一指:“让开!你区区一个冥灵,打死你都不用通知阴阳司的掌座!”
风尘大刀一扬:“天罚本来就是针对仙体的,郁廷均脱了仙籍,却还是受了你们的天罚,现在你们凭这一面黑镜就要对阳界凡生下杀手吗?”
银装男子哼了一声,“简直找死!”说着白色的棍子向着风尘打了下来,一棍掠起了千万道白光。
而风尘手里的大刀连扬都没有扬起来,就被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下,一动也动不了。
潜龙本来在他对着风尘下手的时候,拉起我想跑,却不想那白光到到,他低呼一声。瞬间化成了只壁虎,在地上不停地发抖。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银装男人,他冰冷的眼眸扫过我的脸庞,扫过之处似乎有一股寒气在肌肤上升起。
这时我感觉小腹微微的有些疼。
心里一慌,不会是他只看我一眼,就破了我的胎气,我要流产了吧!
不想他面色猛地一变,突然伸手向着我的眉间拍来。
我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面部,这时却听得噼啪一起巨响,就像一声平地惊雷在头顶响起。
我心里想,这难道就是仙气被破的声音吗?孩子没有保住吗?
脑子嗡一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袭上来,已经收住的眼泪一冲而出。
只是刚哭出声,耳朵里响起一道冷洌而熟悉的声音:“你敢动一下,试试。”
我顿住哭声,抬眼看去。只见原本一片黄光的房子,突然变回了原色,郁廷均正从阳台边走过来。
他身上的黑色外套已经不见,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着。几络黑色的发丝散落在额前,额头上薄薄地上了一层湿气,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汗滴,顺着他的眉尖,淌下来,晶亮地挂在刚硬的下颌角上。白皙的俊脸上,透着浅浅的红晕,一对长长的黑眸,扫向屋里一白一紫两个人时,却是闪现着冰冷的光芒。
我痴痴地看着他,半天才回过声来,悲痛地低呼一声:“郁廷均……”
他不是逃掉了吗?
怎么又跑回来了?
跑回来岂不又是自投罗网?!
他听到我的声音,深深地看了那个紫衣老者一眼,转身大步向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