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祈余脸色变了变。这废物,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祈绥淡淡勾了下唇,随手捞过一旁的弓箭,“五弟,今日既是练武比试,不如我们来比一场?”“你,我?”祈余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皇兄,谁不知道你素日吃喝玩乐,武艺弓箭样样不精,来练武场也只是充个数。待会儿可别哭鼻子哦。”祈绥懒得跟他废话,“试试。”上到神界,下到三千界。祈绥绝不允许有人比他还能装!原主是众所周知的草包太子,祈余信心满满,拉弓搭箭,对着箭靶就是一通乱射。即使如此,十支里面有六支正中靶心。世家子弟纷纷夸赞,“五殿下厉害!”祈余哼了声,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皇兄,该你了。你若不行,不如让秦厂公代劳,我们不会笑你的哈哈哈!”“殿下……”秦楚欲上前,被祈绥拦了回去。“不用。”这么好出风头的机会,怎么能让外人代劳。随即拉弓搭箭,单眯着眼,对准前方箭靶。秦楚瞧他宽大的袖袍下,勒着红痕的白皙腕骨,唇瓣不自觉地抿了抿。祈余轻蔑,打心眼儿里的瞧不起祈绥。别说靶心了,估计连外围都难射中。“咻——”祈绥松手,箭矢破空而出。在众人屏声静气的凝视下。“甭——”的一声。正中靶心。这,运气吧?肯定是运气!祈余咽了咽口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还未反应过来,祈绥又捞出了另一支箭。“甭、甭、甭——”短短十几秒。剩余八支箭稳稳当当扎进了箭靶中心。恍惚间,仿佛不是祈绥射中了箭靶,而是箭靶靠拢了祈绥,主动接下了九支箭。这箭术,祈绥一介草包怎么可能!“皇兄,你……不会是,舞弊吧!”祈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谁信啊?”“老子管你信不信。”祈绥眼眸骤冷,忽地抬手。搭起手中的最后一支弓箭,对准了祈余。“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皇兄,你做什么!”祈余神情惊骇。祈绥单眯着眼,将弓箭拉到了极致。“祈余,你给我听好了,秦楚是我的人,你再敢说他阉奴,本王就废了你!”说完。“咻”的一声,祈绥松手。箭矢破空,直愣愣地扎进了少年的发冠之中,长发瞬间披落。众人皆惊。“啊啊啊啊啊!”祈余腿一软,栽倒在地。再一看,竟然吓尿了!祈绥噗嗤一声笑出来,姿态比他先前更狂,“五弟,到底是谁哭鼻子啊?你这是尿裤子了吧!”众人一言不发,大气都不敢喘。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乖张跋扈了?祈绥冷哼,懒得跟他们继续纠缠。手一松,撂下了弓箭。“秦楚,我们走。”“祈绥,你给我站住!”祈余乍然惊起。与此同时,秦楚突然冲上了前,双手揽住他的肩膀往侧一躲,“殿下,小心!”他用身体,接下了祈余满含杀意的一箭。“呃!”秦楚痛苦的一声闷哼。练武场尖叫声连连,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祈余竟敢弑兄!“反了天了。”祈绥眼眸倏冷,一把推开了秦楚。从他腰间拔出佩剑。对准祈余就是一剑劈下去!“太子殿下!”“啊——”祈余吓得不轻,往后一躲。“皇兄,小弟只是一时冲动!”祈绥那剑没有落下去,而是被突然出现的另一把剑给接住了。金属摩擦,刺耳无比。祈绥力度之重,显然起了杀心。陈河需要双手才能勉强撑住他的怒火。“太子殿下,五殿下他不是存心的,念在他尚幼,又是你弟弟,千万别冲动!”陈河,本位面男主,大祈国正义凛然的骠骑将军,一生戎马征战,打下万里河山。救命!这个太监有亿点点行(4)碍于男主,祈绥无法拔剑相向。忍了忍,收回手。冷冷道:“陈将军,想必你也看到了,五弟先起的弑兄之念,我不过正当防卫。希望将军能如实禀告给父皇,还我一个公道。”“谢殿下宽容!”陈河行礼。秦楚受了伤,后背肩胛骨被箭矢射穿,血肉翻涌,止不住地冒冷汗。“传太医!”太医署急匆匆地来了波人进东厂,又急匆匆地出去,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了。忙活完,已是亥时。祈绥大摇大摆地进了内室,“秦厂公——”烛火摇曳,秦楚背对着他,缠着横斜的绷带,裸露一大片健硕硬朗的薄肌,力量感十足。听见动静,立刻捞起一旁的里衣穿上。“殿下……”动作快到祈绥怀疑自己是个流氓。“坐着吧,不用行礼。”祈绥挑了挑唇,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所幸没伤到骨头,这几日好生休养。”秦楚坐在床沿,深邃的眼眸倒映着烛火的明焰,“今日多谢殿下相助,若不是——”别谢!要不是这厮被骂阉奴就涨黑化值,他想刷波好感值,谁乐意啊!祈绥没什么表情地打断他。“后不后悔罚我?”少年伸出手腕,那儿还是红彤彤的一片。娇里娇气的。秦楚噙着笑,抬眸凝他,“那殿下,罚我?”祈绥眼皮一跳,竟听出丝丝情涩的味道。心脏的人听什么都脏,致自己。他舔了舔唇,漫不经心地哼了声。“今日你救了我的命,我定不会亏待你。但,我若帮你报了这一箭之仇,你该如何谢我?”“嗯哼?”秦楚眯着眼看他。祈绥俯身,忽地凑近了他。秦楚也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他,“殿下……”两人灼热的气息缠绵,近在咫尺。少年绯色的唇瓣一张一合。“以身相许。嗯?”“殿下。”秦楚眨了眨眼,眸底溢出笑来,“我不会杀你。奴可以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现在有十足的理由怀疑祈绥是因为昨晚撞破了他的事,所以才疯狂献殷勤想保住小命。祈绥脸一僵,“我不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这个?”秦楚轻哼,看向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若不是因为这个,莫不是殿下看上了奴家?”猜得还挺准。祈绥不置可否,“当然。”秦楚挑挑眉,兀自笑了声。“殿下,奴是阉奴,给不了您想要的东西。更何况,您是大祈未来的王,切莫因一时新奇,耽误了自己。”秦楚揪了揪衣领,满脸为难。“奴,不太行……”祈绥听得脸都黑了。看起来不是很好上的样子。“算了,此事作罢。”他深吸一口气,决定采用迂回战术,“夜已深,秦厂公快些就寝吧。”“殿下也快些休息吧。”祈绥站在原地杵着不动。秦楚扯了扯唇,“殿下这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暮秋了,柴房冷。我想在秦厂公这儿睡。”…果然。祈绥双手环胸,理不直气也壮,“秦厂公,你忍心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去后院挨冻吗?”“那殿下,来我床上睡吧。”秦楚欲起身,被祈绥一把摁了回去。“一起睡。”“……”不敢动,根本不敢动!祈绥动作利落地脱鞋上床,回头看了眼脊背僵直的男子,揶揄道:“秦厂公,你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