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被慕容清音拖进勤政殿。
青年的动作说不上温柔,也算不得粗鲁。
慕容清音烦躁地将容易按在外间的软榻上坐下,扭头吩咐匆匆跟进来的李无名:“备水,把这小兔崽子丢进去好好洗干净。”
慕容清音口气不善,但是李无名听出了当中暗藏的情绪。
王爷,还是心疼陛下啊。
到底是陛下,面软心狠,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逼得王爷不得不出来面对。
李无名觉得,其实让王爷自己静一静也未尝不可。
毕竟,王爷也不是那等会钻牛角尖的蠢货。
可是陛下就是一时也等不得,非得要逼得王爷直面不可。
罢了,年轻人的事,他一个上了年纪的阉人懂什么。
李无名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容易一声不吭,任由慕容清音将披风丢到他的身上。
“也不怕冻死。”慕容清音气骂。
少年青丝披散,如今都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身上,一张小脸满是雨水,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如今,湿漉漉地衣服贴在少年身上,露出一双白嫩的赤脚,只是脚上沾了些泥水,看着狼狈不堪。
这样的容易,让慕容清音怎么都狠不下心不管他。
慕容清音随手抓过一条毯子,看似粗暴地给少年擦着湿漉漉地头发。
青年落下的动作很温柔。
容易抬头,杏眼里还沁着泪水:“小皇叔……”
“闭嘴。”慕容清音态度不好,口气更不好。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白日里见到的情景,还是因为眼前让人怜惜的少年。
容易默默地闭上嘴,轻咬下唇,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儿。
慕容清音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又不是不要你了,我只是想静一静,你……”
“小皇叔。”容易嗫嚅着,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只会重复这三个字。
少年伸手想抱慕容清音,然而看看自己一身雨水,湿漉漉地样子,又瑟缩着收回手。
他这个样子,太狼狈了,不能过了寒气给小皇叔。
慕容清音看着少年这般模样,哪里还能狠下心不理他,叹了口气,将人捞进自己怀中。
罢了,死都死了,还计较什么。
何况,如果他白日里看到的是真的,那么他死前都没有恨过容易,现在更恨不起来了。
容易愣了愣,伸手环住慕容清音的腰,啜泣着哭了起来:“小皇叔,小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