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赤鳞鱼。
这鱼产自泰山,不过巴掌大小,两侧的鳍片泛着金光。赤鳞鱼一直是贡品,民间极少做着吃。家中管事妈妈也是第一次见,自是不知做法。
崔礼礼一想,这倒是恰好了。
前世,每逢节日,宫里都差人送些赤鳞鱼来。她守节时,整日守在院子里,闲着无事,便会剔鱼骨做些功夫菜。
“这鱼我会做。”
春华有些吃惊:“姑娘你真会?”
她微笑着看向一旁的拾叶:“拾叶,你可记得见我那一日,你说你不吃鱼,鱼是功夫菜?”
拾叶点点头。
“今日我做一道真正的功夫菜,让你也尝尝。”
崔礼礼安排好灶房,寻了两把圈椅,带着春华在小院子里剔鱼骨。
恍如回到前世一般,她的手极快,极熟练。
她抱着小木盆,盆子里装着巴掌大的鱼。赤鳞鱼刺少,她一手捏住鱼头,一手拿着小剪子,手一转,再一扯,鱼骨就下来了。
春华相形见绌了许多,几次都将鱼骨剔断。她干脆放弃,抱着木盆在一旁看。
拾叶也是第一次见姑娘做饭。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白生生的手,沾满了鱼鳞和鱼血。神情却娴静温柔得像是他素未谋面的娘亲。
他甩甩头。姑娘才十六,怎么就像娘亲了。
剔了小半日,一篓子鱼肉和鱼骨尽数分开。
崔礼礼站起来伸伸懒腰,再动动胳膊,安排拾叶去拿了一个干净的石臼来,将鱼肉仔细捣成鱼泥。
傅氏早就得知女儿带着春华和拾叶在做鱼,心中暗喜。韦不琛一来,她拦着傅郢等人不让去迎接,反而借口说崔万锦腿伤,让一个管事带着他在园子里逛逛。
走到了灶房附近,管事“恰巧”就“腹痛”了。
韦不琛候在原地,忽地听见她的笑声。他很确定是她的笑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那么开心。
他循着声音走去,柳暗花明,正巧看着院子里的三人。
灶房里热气腾腾,喧嚣不已。
她坐在圈椅上,丫头正乖巧地替她捶背,一个俊俏的少年认真地捣着石臼。
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大截雪白的手臂来,她也毫不在意,只顾着拉丫头说笑。时不时地,探出手去捏拾叶的胳膊,拾叶的脸涨得通红,捣泥的手却不曾停过。
她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