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捡起那条大白鲞刮鳞片。
孙时安很自然地接过手,手脚麻利地处理着大白鲞。
“晌午过后,咱们就去前头铺子摆香案,拜祖师爷,果子点心和香烛纸钱我都准备好了,等拜完祖师爷,我明儿个就能跟着你杀猪啦。”
贾老太还不知道这个事,一听说山桃要杀猪,她就叫嚷起来:“你可别胡闹,妇道人家动什么刀子!有时安一个人杀猪还不成么?咱家的肉铺又没好到这个地步,还得两个人杀猪的。”
贾老太这张嘴巴厉害得很,山桃才不想跟她怼上。
这要是一开口解释,那就没完没了了。
她就嘿嘿笑着打了个马虎眼:“奶,放心吧,我不学,我就是在旁边看看。”
技多不压身,将来家里生意做大,孙时安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她这个老板娘自然要搭把手。
跟贾老太说这个,贾老太不懂。
贾老太只知道不能败家,也不能花冤枉钱,却绝口不提她自已每年供奉给神仙的银子有多少。
晌午饭依旧是照庆去隔壁端过来吃的,两菜一汤,外加一笸箩大馒头,都是些家常菜色,做起来简单,吃起来也没有多惊艳,但胜在油水足。
山桃怕贾老太吃着油腻,特地看着贾老太,不许她吃多了。
贾老太也看着她,非得让她饭后喝一碗黑咕隆咚的坐胎药。
苦得山桃都发恶心,真想把这一碗药都给泼了。
“可千万别泼,这药哪有不苦的?越苦的药越有效!”
贾老太目光沉沉,低声嘟囔道:“我看时安不像是个长命的,桃儿,你可得抓紧时间给时安生个一儿半女的,万一时安去了,你也不算是断了他们老孙家的根儿。”
“呸呸呸!奶,你这是说的啥话!时安哥怎么会出事,有我在,他出不了事。”
山桃不想当寡妇了,夜里搂着孙时安睡可舒服了,有什么事情,跟孙时安有商有量,心里就满当当的。
当寡妇哪有这样的神仙日子。
贾老太好像吃了一惊的样子。
她定定地看了山桃半晌,才没头没尾地问山桃:“桃儿,你可想清楚了?你是真心要跟时安这个杀猪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