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复杂了,听不懂。”大个笑道。
“简单说,您的目的是想收点利息,骗子的目的是想把您本金骗走。”钱守仁道。
“主任,你咋不找你乡党呢?我看你那个乡党对股票懂的更多,喜欢做这个事。”大个突然问。
钱守仁知道他说的是邵友峰。这个邵友峰确实是他乡党,但是有点曲折。他父亲是个军官,大概在1976年的时候因公牺牲,国家照顾,他母亲就从农村出来到他们公司当了一名工人,后来在他们公司又成了家,他现在的姓就是这个后爸的姓。
邵友峰跟着母亲后爸生活,上了个大专,见识比较多。和钱守仁参加工作时间差不多,平时有来往,但他不太喜欢邵友峰,总觉得邵友峰长相猥琐,尤其是见到女孩,色眯眯地,有时候语言露骨地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让人感觉讨厌。
钱守仁买的那两只股票,方正科技和盐湖钾肥,都是从邵友峰那里得到的信息。邵友峰当时在工地生活区拉了一根电话线,办了磁卡电话,方便大家的同时也赚取一点费用。他还买了一部电脑,关于股票k线,代码,基金,屏幕那些花花绿绿的知识,都是邵友峰告知他的。
他这个时候并不知道邵友峰是他乡党。当然,买股票亏损的事情,他也没有再和邵友峰讨论。赚钱了眉飞色舞,受了伤都自己捂着,这是每一个股民的真实写照。
后来有一次,钱守仁听他们机械队的书记说,这个邵友峰在家乡的奶奶去世前,一直念叨着她这个大孙子,想让他回来见最后一面,托人找到了我们公司,但是邵友峰没有回去。
邵友峰的妈妈和奶奶有矛盾,他父亲去世的时候,部队给了两个选择,一是他母亲出来国营企业工作,二是可以让他一个叔叔来部队当兵工作。他奶奶就有意让他叔叔出去,极力阻拦他母亲。
当时局面肯定一团糟,最终结果是他母亲带着他从农村山里出来进了公家们,由此也恨上了他奶奶,十几年都没有来往了。
书记建议邵友峰回去一趟,毕竟是他亲奶奶,老人家肯定是非常怀念他因公牺牲的儿子,由此想念他的大孙子。说邵友峰都不应该改姓,但是邵友峰无动于衷,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怨气,以至于十几年了都没有化开。
大个肯定也知道邵友峰这中间的曲折,他实际上也不喜欢邵友峰。人在一起都是个缘分,有些人,就是大家见了,都会觉得不舒服的那种。
钱守仁尴尬地咳了一下,背后也不想议论邵友峰,就道:“不想找邵友峰,就想找您。”
“行吧,那就不说这么多了。说干就干吧,我口袋里刚好有钱。现在就给你。”大个倒也干脆。
“不能交给我。我觉得咱们3个人应该见个面,开个会,把这个正经八百讨论一下才好。”
“讨论啥呢,不就是3000元嘛!我急着回去呢!钱给你,你们去买,我回呀!”大个道,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钱,数了3000元,放在桌上。
钱守仁一看大个这样,也无可奈何,叮咛他:“这事不能和权乐心说。我不想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又是成立公司,又是买股票的,好像咱们有多大的能耐,领导听到了,可能会对咱们有看法。”
“权乐心就不管我,你放一百个心。”司机出门肯定要带一些钱,另外大个爱打牌,确实和很多结过婚的男人不一样。
“要不你等等,我给蔡文静打个电话,看她星期天从高新区回来没有。”钱守仁一边从裤腰的手机包拿手机。
“我不等了,有点累,回去呀!你联系蔡师就行!”大个一挥手,说走就走,一阵风就出了办公室。
钱守仁站起身,追到过道里,喊道:“那行吧,回头《协约》您签个字,让蔡文静给您开个收据。”
“都行。”远远地声音传过来,大个已经拐弯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