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处的人对闻翼的到来也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对方毕竟是大主顾,他们也便没有多废话,刷了卡就让人进了。池一鸣推着闻翼跟上领路的工作人员,一路往里面去了。在穿过曲折的通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不过那感觉只有短短一瞬,单独辟出来使用的区域打理得很干净,可那林立的十几座墓碑却如山般压在人心口。“辛苦了,接下来两个小时,请不要来打扰。”过来的一路上闻翼表情严肃,此时才缓和语气说了一句。自从这片空间前两年被闻翼租用下来后便一直是这样,管理人员也早熟悉客户的习惯,轻声答应下来之后便果断离开,将空间留给客人自己。隔音的透明玻璃门关闭,他们在这里说的话不会有我答应“有人不想做笼中鸟,也不想让同病相怜的其他人重复这样的悲剧,所以有了鹰。只是这只幼鹰自己的羽翼还没有丰满,被风和锁链无情折断了羽翼,残骸被展览,时刻提醒着其他想要挣断锁链的囚徒……这是条死路,仅此而已。”闻翼自己口中所谓的很长很无趣的‘故事’,实际在被他亲口说出时却是简短无比。池一鸣沉默半晌后开口问道:“你出身十三家族,又是闻鼎天唯一的儿子,是这里的既得利益者,也是束缚别人的锁链,你为什么会成为鹰这样组织的首领?”“家族既是特权,也是职责。权利通常是与义务并存的,我厌恶两者,所以我成了鹰。”“可是这样说的你之前曾经亲口告诉我,家族的意志即是你的意志。”池一鸣的声音没有起伏,他不怀疑闻翼话的真伪,可却始终无法琢磨透这个人。轻笑了一声后接着说道,“呵。说实话,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应该颠倒主宾。”池一鸣从不觉得闻翼是甘愿做傀儡的人,他对他的印象从始至终未曾有过太大的改变。哪怕在知晓养父和闻翼的过去,他看待对方的立场和情感有所转变,但于闻翼这个人本身而言却是没有改变的。任性。在他看来,闻翼一直是这样的人。而正因为如此,由闻翼口述的过去与其言行总有矛盾的地方,而这才是池一鸣现在真正纠结的关键所在。闻翼颇有些自嘲地反问了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狂妄的人?”“不是狂妄,是任性。”池一鸣的目光深沉而坚定,他还是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从始至终未曾动摇。沉默了一会儿后,闻翼先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移开视线,忽然说道:“当年出事之后,闻鼎天说过一句他人生中我认为唯一正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