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那位原配死活不肯,就算自己生的孩子死了,也不愿被妾生的占了位置。
二有说柳廷敬不满其子柳相知,故意以此来膈应对方。
脑中一圈转下来,陆安然和春苗不知不觉走的远了,来到一座桥上。
湖中停了几艘画舫,间或传出丝竹奏乐。
春苗凭高远眺,“二小姐约的小姐前来,怎么到现在都没瞧见人影呢?”
今日陆安然会来这里,全因为昨天傍晚陆简妤派喜碧来请陆安然踏青游园。
姐妹俩在蒙都时尚且没有这么亲密同游过,到了王都后陆简妤却一反常态的热络起来。陆安然不作他想,定是陆简妤有事要说。
“湖心亭没人,小姐去那边坐着歇歇脚吧。”
两人还没动作,一艘画舫顺水而行,刚好停在桥下方。
陆安然一低头,船上女子一仰首,正正好打上照面。
紫绸女子,妆成娇艳,翠掠云鬓,眉间一点是愁非愁,唇畔轻扬若讽非讽,长睫微垂,侧脸几分忧郁。
陆安然怔住了。
这个女子她刚好认识。
“陆大小姐。”女子眼睛缓缓睁大,浮光掠影,眼中全是喜色。
脱口而出后,仿佛反应过来当下是何场景,女子脸上闪过一抹窘迫,笑容转为淡淡苦涩,偏过身子避开。
陆安然心清眼明,知道女子不想大庭广众下和她交谈,免于她同受人非议,然陆安然最不忌世人闲言,她本就在各种眼光下成长。
“红姑,蒙都一别,经久不见。”
单红姑,新婚夜丈夫身死,她被判焚刑,却在刑场让陆安然救下。
也因为此,陆安然得以顺利进王都入稷下宫。
两人都不曾想过,时隔几月,会再于王都相遇。
陆安然还是陆家嫡女,蒙都陆大小姐。
单红姑却成了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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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靠岸,船上丝竹不停,镂空的窗棂偶尔闪过各色彩衣,有娉婷倩影,婀娜多姿。
陆安然和改名为绯烟的单红姑沿湖走着,乍然重逢,各自都有些欣喜。
“在蒙都待不下去了,我把手上东西变卖了南下王都投靠亲戚。”绯烟说起自己经历,“我母亲是南方人,她去世前跟我说,哪天家中不容我,就去王都找她堂兄。”
发生了那样的事,即便洗脱罪名,绯烟也很难在夫家继续生活,‘克夫’两个字,足以她背负一生。
绯烟娘家父母全没了,继母和同母异父的兄弟当家,与其回去受人白眼过日子,她干脆狠狠心直接来了王都。
“哪成想,母亲口中的堂舅早在几年前就搬去了别的地方。”
无亲无故,盘缠已不足以支撑她回去蒙都,况且出了蒙州境,她从未想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