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一声幽怨的女声远远的哭了起来,由远及近,听得这阵动静,众人不由自主的转头回去,嬴政却是听了出来这正是夏姬的声音,没过多久,外头传来一阵喧哗,接着一个穿着素白衣裳的人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侍人,一下子要往榻边扑过来,嬴楚脸色大变,忍不住皱眉道:
“是谁将夫人放了进来?”他眉头紧急,不过一旁的华阳夫人楚姬听得这话,眼里就闪过一丝冷光,拿着帕子擦眼泪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才接着抹了抹泪珠。她停顿这一下时间极短,除了嬴政倒也无人察觉,不过她眼里的不甘倒被嬴政得清楚。这夏姬原本没有被列为三夫人之一,可此时孝文王一去,赢楚上位第一件事虽说是喝斥自己母亲,但也有为自己母亲提份位正名之事实,楚姬心下不满,但此时形势比人强,也无可奈何,只能沉默着算是默认了,但心底到底有些怨恨,要不是自己无子,哪轮得到异人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王上,您去得好快,肯定是你,是你害了……”夏姬满眼通红,恨恨的瞪着华阳夫人楚姬,眼里透着一股得意之色,如今孝文王一死,自己儿子上位,楚姬再也得意不了多久,她这才迫不及待过来,就想当面给楚姬没脸,甚至还想当场除掉这一宿敌。
“一派胡言!先王久疾不愈,是诸人众目所观,岂容你胡言乱语!夏嫔有疾,是谁将她放进来的?”赢楚就是再维护自己母亲,此时也不由得震怒,孝文王的死是怎么回事,没人比他跟楚姬吕不韦更清楚,夏姬如今为了争风吃醋,连大局也不顾,就算他再是想袒护自己的母亲,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恼怒,连忙喝道:“大殿之内妇人不得入内,今日当值之宫人内侍是先王用惯的,正好一并去侍候陪伴先王。”他说完,满目寒光的了夏姬一眼,夏姬一下子蒙住,没料到情况竟然会如此,当下呆了一下,赢楚冰冷的目光,后背下意识的一寒,身子缩了缩,到一旁抹着眼泪珠的华阳夫人时,不由觉得大失脸面,恼怒道:
“我儿,楚姬也在,她也是妇人,为何她能在,妾却是不能?”
夏姬这非要与楚姬一争高下之势又不情形,当下将嬴楚架在了前头,嬴楚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狠狠甩了一下手臂,宽大的袖口扇起阵阵劲风,带起响亮的声音,气势一时间竟然将夏姬慑住,他冷笑了两声:“孤乃华阳夫人之子,夏嫔还请慎言才是!更何况此时先王新丧,妇道人家怎么能进来胡言乱语?华阳夫人一路陪伴照顾先王,德高望重,岂可与你并称!”嬴楚此时是真恼了,说话也不见客气,原本他上位之初是打算给自己生母名份,可惜今日夏姬一闹,却是让他腻味异常。
嬴楚本身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为了能尽快上位,能给亲生父亲下药,眼见着登位在即,又怎么可能让夏姬胡闹坏他大事?嬴傒原本眼里露出兴奋之色,谁知嬴楚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母亲打发了,更用狠辣手段,一下子将孝文王宫中之人陪葬,当下绝望得说不出话来,甘泉宫内一片死寂,众宫娥侍人连哭也不敢发出声音,俱都满眼绝望之色,此时生死已定之下众人都盯着夏姬,夏姬被甘泉宫内侍人盯得头皮发麻,双腿微软,却是强撑着,不肯在华阳夫人面前服软,她被压了大半辈子,安国君时期一直就没得宠过也没被人得起过,因地位实在太过低微又不受宠,所以她生的儿子才被送去做了质子,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当初最爱嬴柱宠爱的华阳夫人楚姬,如今还不是这个样子,还不是要靠着她的儿子才能得享太后尊荣。
夏姬满面通红,不肯挪动脚步,嬴楚却是恼了,冷哼一声,甘泉宫大殿之内一片安静,一时间众人呼吸声也清晰可闻,楚姬微不可察的勾了下红唇,抬起头时一副戚戚哀哀之色:“妾惜得先王疼宠,然膝下无子,夏夫人如今倒也说得不错,妾先行告退。”她说完,哽咽了一声,回头了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赢柱,心里倒也滋味儿复杂,有些说不出话来。
楚姬长得本身就惹人怜爱的娇怯模样,如今泪盈于眶,更显柔弱,她这话一说出口,表面虽是为赢楚解围,暗地里却有挤兑夏姬母子之意,先王尸骨未寒,嬴楚这个太子之位怎么来的,众人都是心知肚明,此时这对母子又有逼迫之意,当下嬴楚心里一股恼怒升了出来。他成靠妇人,就怕败也在妇人手上,心里不由暗恨这两妇人不肯停歇,当下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如今孝文王已死,秦国就他最大,虽未封王实则早已行使君王权利,一声令下,甘泉宫守在外头的几十侍人就被拖了下去。
嬴政站在人群中,楚姬先走,接着夏姬被人半扶半挟了下来,眼里冷光闪过。
孝文王的丧事按照昭王规格略减一些,陪葬物品珍奇异常,只是为了显示对昭王尊敬,所以各都减去半成,例如昭王陪葬的四驾乌木嵌金车三十六乘,就改为了二十四乘,甘泉宫内当日私放夏姬进殿的宫人内侍尽数陪葬,又各有童男童女十二对,另有奇珍异宝无数,孝文王灵柩停在宫内足有四十九日,方才抬入寿陵,他嘴里含了采自海南玉蚌中的奇异明珠,因此停放了一个多月尸身并未腐烂,反倒是栩栩如生,他生前所封三夫人之中除了华阳夫人之外,其余二人都自请殉葬,因此在孝文王入王陵之时,自缢而死,与他合葬一墓。
国不可一日无君,孝文王一进墓地,嬴楚登上王位,只是因在孝期间,并未举行正式之礼仪,但名份却是定了下来,他早已经被册为太子,嬴傒等人纵有不甘,可是却翻不起风流来,名正言顺,并无异样之声,因此登位之事倒也颇为顺利,十二月时,秦国发下榜文,正式告知下,嬴楚帝号定庄襄王。原本以儒家礼记来说,该当守孝三年,可秦人一向对儒家法斥之以鼻,更何况君王又是特殊,因此只守孝一年,虽不举行正式登位大礼,但却是已称王。
庄襄王一上位,第一大举措则是册封诸人,封华阳夫人楚姬为华阳太后,又封生母夏姬为夏太后,另又封赵姬为王后,嬴政顺理成章为嫡长子,自然是册封太子,外臣之中几乎**都多加封一层,尤其是吕不韦,因他最得嬴楚信任,当初又多靠他才有了庄襄王今日之势,因此提他为丞相,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嬴傒被封安长候,封地为费,占地颇广,可惜乃是极背苦寒之地,人烟稀少,那儿土地贫瘠,也算得上是秦人最初的起源地,听起来风光无比,可惜那儿却可称穷山恶水,又临近别国,靠塞外也不远,那儿的庶人百姓们时常受到外族侵略,常常苦不堪言,也因此民风极其剽悍,斗乱之事常有,算是极不好管理之地,嬴楚将他派过去,自然可见兄弟二人积怨之深。
兄弟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从当初争王位时期就开始,嬴傒为人虽有才干,生母也比夏姬得宠,可惜他不得华阳夫人喜爱,就是再得嬴柱中也是敌不过枕头风之威力,只是如今眼见着属于自己的王位被人占了去,还被派往那
苦寒之地,性命随时都可能不保,嬴傒却是别无他法,谢了恩之后,不日就在庄襄王派人的护送下起了程。
嬴政着这位王叔无奈又绝望的走了,剔除了这个威胁,嬴政心里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中,夏姬与嬴傒都像是在博命般,刺客隔三岔五的派出来,幸亏因有前一回邛胥之事作为警惕,再加上他表现得又好,后又贡献伤药给嬴楚,嬴楚才在他宫殿周围布了重兵,再加上他为人又谨慎,才没真正再如了他们的意,只是嬴傒做了开始,也别怪他最后送他费地做为礼物!
等嬴傒一走,危机除了一个时,嬴政才有了空余的心思,将那张他已经珍藏了许久的布帛取了出来,这上面的话与图他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原想记熟之后就将这东西给毁去,但无论他用火烧还是刀剪,这布帛却是安危无事,甚至上头的字迹都未变,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物治成,但毁坏不了,嬴政也只有将它贴身收藏。
上头所画的经脉图案等嬴政早已经记熟了,可偏偏体内该如何生出第一丝真力,却是全无半点头绪。当初聂元与他说过的事情他如今并不敢听信,因此上头的字句虽然背熟,但却苦开始没有真力为难,体内真力该从何生起,这布帛上面并未说明,它被邛胥藏于剑穗的玉佩之中,或是他根本没有发现,但无论如何,也证明这布帛该是极为珍贵,可惜它只是一份珍贵的心法,但却不是入门法诀。推荐票一百加更~~~~收藏再加二十就能再加更,求大家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