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也是如此不知廉耻,竟然露出如此丑态,那目光迷离渴望之色言溢于表,幸亏此时嬴楚目光都放在场中侃侃而谈的一使臣身上,并未注意到赵姬的异样,而殿内诸人之中身份低微,不敢抬头往上,因此竟然是嬴政一人注意到,嬴政心内此时一阵厌恶与冰冷,目光阴寒的了台上一眼,那赵姬可能还未完全沉迷美色,许是感受到这阵冰冷目光,竟然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回头朝嬴政这边了过来,见他目光冷淡,忍不住脸色一白,勉强冲他笑了笑,竟然不敢再多他一眼,连忙就转过头,将脸埋了下去。
嬴政强忍着这场宴会结果,与嬴楚告了辞,也没有赵姬一眼,撩了衣袍起身,站在门口处回头了一眼,却见那站在赵国的俊美青年与身旁的人作揖行礼,像是在说着什么话,他微微站了一下,冲身边宫娥道:“去问问,那位郎君姓甚名谁。”
那宫娥知晓他性格冰冷,不爱与人多言,可是说话做事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连忙就弯身行了一礼:“喏!”接着才移了小碎步往赵人那边行了过去。
没一会儿,那赵人谈话声一下子停了下来,这宫娥像是说了什么,那俊美郎君面色潮红朝这边望了一眼,到嬴政高大贵气的身影时,忙不迭的远远朝这边行了一礼,态度恭敬而讨好,嬴政微微冲他点了点头,却见他要朝这边行来,不由冷笑了两声,转身朝大殿外行去,也不管这郎君表情如何。回到殿中不久,那被他派去的宫娥才回来,恭敬跪着回话道:
“回太子,那郎君是赵氏,名高,乃是赵国使臣。”这宫娥约摸十五六岁,声音怯生生的,姿容长相虽然普通,不过正值韶华之年,配上她胆小怯微的表情,倒也颇有一翻韵味,算得上长相中等,嬴政却并未她一眼,点了点头,面容依旧冷淡,不过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他一边取了把短剑挥舞了两下,一边冷冷发问:
“可是嬴姓?”赵氏之人并不少,但又从赵国出来,倒也值得他多问一句。嬴乃秦王室之姓,这宫娥不敢说出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他一开口问又不相同,那宫娥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嘴里还小心翼翼道:“太子英明。”
赵氏嬴姓,又是出身自赵国,身份如何自然是不用再说,应该是赵国王位成员,只是从他眉宇间的阴霾,并不像是春风得意的样子,想来应该不是王室正脉,而应该是旁室了,如今一来姓氏模样倒也说得通。嬴政心里沉吟半晌,挥手将这宫人秉退了下去,自个儿心里则是开始思索了起来。此人赵氏又名高,倒与历史上那秦时出名的宦官同名,只是此人乃赵国贵族,虽然落魄了些,但身份却是实打实的,并不是秦宫之内的侍人,嬴政目光闪动,眼里冷意弥漫,想到赵姬那痴迷的眼神,不由又以是觉得心中一片厌恶,此妇人风流成性,如果任由她继续如此无状下去,不止自己名声不好听,要是被嬴楚发现,就恐自己太子之位有虞。
那赵高如果识相,不要做出什么令他不能容忍的事情也就罢,如若不然……嬴政眼里杀机隐动,好半晌之后才狠狠将自己手里的长剑贯进剑鞘里头,‘铿锵’一声冰冷声音,令殿内侍候的众人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只觉得胆寒。
临睡之前打了会坐,几圈真力运行下来,已经是子时分,殿内宫人早早被嬴政赶到宫门口处守候,打坐几个时辰下来,不止没觉得有半分劳累,反倒颇有些神清气爽之感,浑身像是充满了无数力量,与自己当初锻炼蛮力不同,此时的感觉更要好上许多,由此嬴政更是肯定自己当初是被聂元所骗,心内不由更是冰冷,眼睛刚一睁开,想到此处时,又闭了上来。
接下来几日嬴政倒是想注意那赵氏高的行踪,可惜他却不能整天去跟着,做为秦太子也有许多必要学的功课,每日跟着大儒学习帝王之道,又得准备着给自己挑选门下效忠之客,每日还得分去几个时辰练习武功,要想注意赵姬动静,嬴政颇觉得有些分身乏术之感,可惜他此时真正信任并且用得顺手的人还没有几个,更何况这宫庭乱纬之事不可让旁人知晓,这样能要人命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他越是安全,因此嬴政自个儿几日观察下来,倒是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这几日傍晚时分嬴政都来到章台宫正殿与嬴楚同享晚宴,顺便注意赵姬,嬴楚不明就里,只当儿子孝心十足,倒也颇为欢喜,并未见到什么不耐烦的情景,嬴政今日再过来时,竟然发现除了嬴楚与赵姬二人之外,连吕不韦也在。吕氏依旧坐在左下首,他岸几上摆满了竹简,嬴政进门时他还在奋笔疾书,嬴楚则是搂着赵姬调笑,宫人众人如木头人般,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的样子。嬴政眼尖的到吕不韦面前的竹简正是秦国公文,这样的事情,嬴楚竟然交给了他来做!
“政儿来了。”嬴楚以前倒还算颇有头脑,可惜如今被美色所迷,自赵姬归国之后,终日纵情房事,原本才不过三十岁的人,已经隐隐逞现出老态来。嬴政微不可察的了正放下竹简朝自己这边观望的吕不韦一眼,隐去了眼中的冷意,接着朝嬴楚行了一礼,嘴里道:
“孩儿见过父王。倒是没想到,今日丞相也在。”他说完,朝吕不韦处微微偏了下头,嘴角微勾,明明是带着笑意,可偏偏眼里一片清冷。
原本大剌剌坐着的吕不韦被他这一瞧,竟然心下一冷,朝他拱了拱手,笑道:“臣有王命在身,倒是不方便拜见太子,还求太子多多见谅。”他话虽说得恭敬,不过态度却着实嚣张,竟然见了储君也不跪拜,分明是有轻视之意。嬴政忍住了心中的怒意,只是冷静道:“丞相日理万机,又得父王器重,此等小礼仪,自然是无须放在心上。”
他这话一说出口,原本还搂着赵姬的嬴楚眼里闪过一丝疑色,再吕不韦时就没有了之前的真切笑意,反倒显得疏离了一些,显然心中因嬴政这意有所指的话而略生隔阂,觉得有些不舒坦了,笑容就淡了下来。
吕不韦早年与他有恩,曾散尽家财帮他回国登上国君之位,嬴楚心里不是不感激的,但嬴政今日这一句话,却是令他心里有些不适起来。他当初在赵国再是落魄,可他如今已经是秦国之王,自己儿子嬴政乃是一国太子,吕不韦竟然见君不跪,分明是有轻视之意,他如今再是能干,但到底也是秦国之臣,还不到凌驾与君之上的位置,吕氏此举,会不会有借压自己儿子之意,来提醒自己当初落魄之事,他心里其实是轻视自己的?嬴楚早年作为质子,又因当年秦赵两国征战连年之事,在赵国生活得并不好,又几度曾险些受到迫害,为人疑心极重,以前未想过便罢,如今一想起来,自然是脸现不虞之色。
吕不韦在嬴政一开口说话时心里就惊怒异常,不过他手腕玲珑,又能说会道,极会人脸色,一见嬴楚表情,没等他发难,当下想也不想的,一下子就先放下竹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臣有罪,还求太子责罚。”他并未说什么借口,反倒一开始就认错,嬴楚脸色稍霁,不过心里却仍旧有些不舒坦,只是语气平静道:“丞相何必行此大礼?丞相乃寡人之恩人,寡人没齿难忘,政儿年幼,有些礼仪,能免则免罢!”他越是这么说,吕不韦脸色越是有些惶恐难,君王欠的恩情可是那么好消受的?到最后恩情无以为报的时候,就是那恩人命丧之时,他此时真怕嬴楚翻脸不认人,两人也算结盟多年,对方什么秉性他是一清二楚的,当下抬头冲那赵姬使了个眼色,才又匍匐得更虔诚了些,嘴里谦卑道:
“臣哪里敢说对王上有恩?不过是臣运气极好,三生有幸能遇着王上,如今才有这样的高官厚禄,全是王上给予臣的荣耀,臣心里实在是感激不尽。”他说完,又重重的将额头叩在了地板上,赵姬了他一眼,才倚进嬴楚怀里,娇声道:“王上,丞相也是一时糊涂,您与他相识多年,也深知他为人,没有多余的心眼儿,一心可都是向着您哪。”赵姬说完,冲嬴楚抛了个媚眼,当下将嬴楚迷得今昔不知是几何,拍了拍她背,连声说好,一边唤了吕不韦起身来:“丞相与寡人有大恩,寡人一直不敢忘的,政儿与寡人当初多亏有你,才有今日之荣耀,少跪一次也是无妨的!”说完,大笑了起来,举起岸几前的酒盏,一口喝了个干净,手却是搂在赵姬身上没有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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