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舟就算是再没有眼力见,此时也知道王爷内心焦灼不宜多话,当下闭嘴如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要说顾行舟虽然有时候眼神不大好,但是办事的效率确实是一流的,回去的时候马车不光赶的快,而且还很平稳。
不光如此,不等顾非池吩咐,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已然将落马镇上赫赫有名的大夫从被热乎乎的被窝里抓起来,直接带到了王爷下榻的客栈,来给云傲雪看病。
那大夫行医济世数十年,虽不说是杏林圣手,却也是悬壶济民的高人,平日里哪个人见到了不尊称一声杨大夫,到哪里都是备受尊敬。
寒冬腊月日短夜长,哈口气都能凝结成冰,街上也没多少人,杨大夫便吩咐伙计关了铺门,早早的就躺在榻上和周公下棋呢,突然就被重物砸醒了。
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发现床边站了一个人,吓得他瞬间瞌睡虫跑的一干二净。
“你……是谁!”
药铺经营十多载,外头是铺子,里头是休息的地方,门都关的好好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三更半夜不请自来,莫不是仇家?
可那也不对啊,他做的是治病救人的营生,只有对他感恩戴德的,没有说半夜寻仇的,杨大夫悄默默的往里头挪了挪,枕头下面有一把匕首,要真是歹人,他这把老骨头也和他拼了!
一个念头没转完,面前的被褥又陷进去了几分,是一坨黄白之物。
借着昏暗的烛光杨大夫眯着眼睛瞧了瞧,像是不信,他用手去拿,果然沉甸甸的。
竟然是十锭银子!
然后头顶就沉沉的响起一个声音,“你就是杨思邈?跟我走。”
那杨思邈扬大夫就这样穿着中衣,披了件外衫,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连哄带骗的叫到这里来了。
半晌后,杨思邈总算是明白为何那人如此着急了。
那床上躺着的女子,面色酡红似桃花,呼吸时急时缓,额头大汗淋漓,一看就是中了情毒,又看这房内有个俊朗的小生来回踱步急的不行,自以为心中明了,就算人家不说病由,他也能猜中个七八分了。
杨大夫一只手搭在云傲雪的脉搏上探脉,一只手轻捻着胡须,时不时嗯几下,半晌后方才睁眼,随即看见云傲雪的手腕上有伤,心里更笃定了。
“大夫,她怎么样了?”
顾非池一向都是沉得住气的那一个,偏偏在云傲雪的身上分寸尽失,顾行舟知道王爷一门心思全放在云傲雪身上了,当下直接将杨大夫拉扯到了一边,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这回说话比刚才客气了些,“大夫莫怪,我家公子十分疼爱姑娘,晚上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半夜就昏迷不醒了……”
顾行舟还想说什么,却被杨大夫挥手打断了,他竟然嘿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