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一天,和穆府的人斗智斗勇的,顾非池估摸看着也累了,身子随着马车的节奏一起摇晃,跟软骨头似的,说话也是一颤一颤的,“这你就误会我了,行舟是我的贴身侍卫,从小到大他都没挨过欺负,到时候你可以回京城去问问,谁敢小瞧他?男人,面子比里子重要太多了。”
都说顾非池一掷千金,怎么对自己人就抠成这样?
说完不待云傲雪说话,他突然嘿嘿一笑,朝云傲雪所在的方位挪了挪,“不过你要是看不下去也没关系,等到时候你到王府掌事,想给他涨多少月银都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云傲雪,“神经病。”
这人真是没个正行,好不容易要谈正事,他又在这里插科打诨。
好在顾非池真的只是逞嘴皮子之快,趁着云傲雪还没发火的时候见好就收了。
抓住了蟊贼,两人按原路返回,顾非池早就已经花了大价钱将客栈包下来了,客栈现在十二个时辰都只为他们两人服务。
掌柜的白天又经历了一场考验,本来就小的鼠胆直接吓成了鸡胆,白天的血腥历历在目,唯恐惹恼这两个贵人把自己的小本生意做砸了,这回更是贴心服务,一直在门口跺脚取暖等着两人。
远远的看见马车灯笼了,掌柜的正高兴着呢,以为自己今晚终于解放了能睡个囫囵觉了,结果刚一靠近,顾非池就朝他道,“掌柜的你来的正好,后院有柴房吧?”
掌柜的赶紧点头,“有的有的,公子是要做何用?这客栈的空房子也很多,不如……”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顾非池要换房间,夜黑风高的,他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两匹马背上一左一右捆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还一动一动的。
那不是人吗?
吧嗒!吧嗒!顺着马背往下滴的,那黑呼呼的,不是血又是什么?
掌柜的被吓得连连后退,腿已经彻底软了。
顾非池像是故意吓他的,见他脸色煞白,还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这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掌柜的,我这个人吧,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很记仇,尤其喜欢赶尽杀绝,对那些阳奉阴违的人更是毫不留情,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意思是他要敢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他的下场只会比这些人更惨。
有了白天的经验教训,掌柜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可是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这公子之前看着还是个好说话的,如今想来只觉得自己很是天真。
还有马车里坐着的那位姑娘也不是什么善茬,插人的手掌跟切豆腐似的,他还记得血珠飞溅的时候,那猩红的血迹浸染地面的模样,而她竟然还面不改色!
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啊!
大晚上的捆人……
掌柜的舌头被寒风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