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都滴米未进,起来吃点吧?”
云傲雪没有动。
她病着的这几天,瘦了些,原先月子里好不容易好吃好喝供着养出来点的婴儿肥的脸蛋又瘦回去了,眼窝凹陷,显得她一双美目如葡萄,越发黑亮,清澈如玉墨的目光似能看穿人心。
顾兰息不管这些,照例温言细语,“要是觉得累,我就喂你。”
不等云傲雪说话,他手脚麻利的将一旁的金丝软枕扯过,垫在了她的后背,这样能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云傲雪瞟了一眼,这是另外一个软枕,上面还有枕过的痕迹,不用说就知道是谁。
而且枕头上隐约还有些药香,这味道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些天,还疼吗?”
顾兰息的手一顿。
接着垂下了眼眸,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汤勺,轻缓的将粥搅的更匀些,眼帘挡住了他的心绪,云傲雪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有没有把刚才的话听进去。
“你身上的龙涎香味道太重了,我记得你原来不喜欢这个味道的,但是如果你不用,你身上用药的味道就掩盖不住,已经到了要靠香来遮掩的地步,是病又严重了吧?”
顾兰息赫然抬眼。
云傲雪和他平静对视,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
“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你。”顾兰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我本来……”
此刻静谧无声,只有汤勺轻轻触碰瓷碗发出的细微清脆响声,两个人和平常的老夫老妻没什么两样,在这里话家常一般说着对于外人来说可能会是倾覆整个王朝的秘密。
“你本来还想硬抗,准备到死的那一天都不跟我说的吗?顾兰息,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一个你豢养的宠物,还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有可无的女伴?”
云傲雪倒是先扛不住了,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连女伴这种现代词都口不择言全说了。
顾兰息也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他也能明白大概的意思,知道云傲雪在气头上,默不作声,任由她发泄。
关键时刻还不忘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提醒她吃饱了再骂。
云傲雪的确是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苛责自己的人,她生气归生气,这一通邪火发下来,确实感觉到肚子在咕咕叫了。
二话不说直接夺过碗,三两口就喝光了粥。
“你既然这么大方,说好了放我走,又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监视我?怕我找个男的给你戴绿帽?”
气头上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云傲雪是气过头了。
顾兰息这回倒是给解释了,“放你走和跟着你确实是我的主意,我怕你出事,但是我并没有想要阻碍你寻找幸福……”
他还委屈上了!
云傲雪两眼一黑,“我就说呢,你怎么那么痛快就放我走了,原来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监视我,与其把我关在这里我和你闹,倒不如看看我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对吧?”
云傲雪渐渐活过来了,对着顾兰息就是一阵狂喷,她压根没注意到,顾兰息貌似还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