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错乱的大脑和肠胃让他没空去想别的,江景仰头倒进后座,闭眼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猛然一顿。
“到了。”司机说。
江景有气无力地拎着书包下车,街道空荡荡的,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本来可以坐电梯的,偏偏这几天出了故障维修。
江景爬到三楼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快死过去了,好不容易上了五楼,还被门前的地毯绊了一跤。
“砰!”
“我艹!”
江景捂着脑门,龇牙咧嘴地摸出钥匙开门,灯都懒得开,摸索着走向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趴在水池边足足有半个小时,差点没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流潺潺作响。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拉窗帘,月光被挡得严严实实,一片黑暗中连眼前之物都是朦朦胧胧。
江景仿佛被抽掉骨头一样,靠着墙缓缓瘫坐在地上,片刻后才缓过气来。
“嘶……”他碰了碰额角,创口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还没长好的疤又肿了起来。
疼归疼,死不了。
江景没再去管,撑着地板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卧室。
“哐当——”“咚——”&ot;咔嚓——&ot;
不到几步的路走得相当坎坷,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踩碎了什么,江景恍若未闻,只顾着一头扎进床上睡觉。
他实在是困极了,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
梦里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噩梦伴随着阵阵头疼,让他不由得蹙紧眉头。
忽然间,所有的画面淡化,熟悉的场景逐渐清晰。
他好像又变成了六七岁的模样,抱着一个奥特曼呆在原地,从脚底升腾起的恐惧让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喂……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气扑面而来。
他看见那人垂在身侧的手,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淌,在地上滴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持刀的歹徒已经跑远了,呼啸的警笛声划破天际,救护车抬走了倒在地上的受害者。
“站在这别乱跑,等家长来找你。”少年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举着受伤的手,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那时候的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没能说声谢谢,也不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
是那个少年紧紧握住刺向他的匕首,救了他一命。
梦里的江景没有犹豫,拔腿拼命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