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突然发现,自己竟出现在灵桐山之巅,四周大雪纷飞,青雾缭绕,仿似仙境。
“文以载道,儒者无不能言之。夫道岂深隐莫测,秘密不传哉,如佛家之心印,道家之口诀哉?万事当然之理,是道矣。”一道清朗的声音悠悠响起,传遍山巅。
叶暮心中惊讶,举目望去。
不知何时,山巅之侧的崖岸上盘膝坐着一人。
此人身着单薄白衣,长发被一支木簪随意在背后一插,凌乱肆意,由于背对叶暮,他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笔直如苍松的背影。
“故道在天地,如汞泻地,颗颗皆圆;如月映水,处处可见。大至于治国平天下,至于一事一物,一动一言,无乎不合于道,无不是道。”
朗澈的声音钻入耳中,叶暮突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不出的舒服,同时一股幽香飘入鼻中,像饮了琼浆玉露,心胸之间一片舒畅豁达。
叶暮震惊之极,眼眸紧紧盯着崖岸一侧的背影,此人是谁,自己又怎地来到了这里?
“我名明季,此地是你识海。”
仿似知道叶暮心中疑惑,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声音,那人立起身子,朝叶暮看来。
正面一看,此人身姿峻拔,面容俊逸,卧蚕眉下是一对澄澈如深湖的眸子,他右手握着一卷泛着淡青光芒的书籍,左手负背,整个人像一座清山,给人以浩荡巍峨的感觉。
叶暮注意到,此人身上所穿,竟只是一件白色麻衣、腰间束着一根褐色麻绳,脚上是一对草鞋。却并不让人感觉寒酸,反而有一种协调流畅的美感,仿似这样粗鄙的衣物也因为他的人而平添无限光辉。
尤其恐怖的是,叶暮根本无法断定此人的年龄,他就像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书生,可那双澄澈眸子却像历经了无数沧桑,一眼望去,便可洞察世间万物。
很矛盾,却又很协调……
“很奇怪?”明季手执书卷,慢悠悠朝叶暮踱步而来。
叶暮震惊发现,只是一眨眼,明季就已立在自己身前一尺之地,而雪地上根本没留下他的足迹。
“坐下。”
明季笑眯眯道:“奇怪也罢,不奇怪也罢,自今日起,每日午时,夜半子时,就要来陪我读书讲道。”
坐下二字刚从明季口中吐出,叶暮就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盘膝坐在地面,没有一丝抵抗的余地。
“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叶暮深吸一口气,面露警惕之色。
明季摇摇头,也盘膝坐在地上,看着叶暮的眼眉,笑叹道:“非要我承认只是一条孤魂野鬼,你才罢休?放心吧,既然你我能相遇,这便是极大的机缘,我明季再冷酷无情,也不会朝自己的传人下手的。”
“谁是你的传人?”叶暮睁大了眼睛,诧异问道。
明季笑吟吟道:“此地除了你,还有谁?”
传人?
什么传人?
叶暮沉默许久,缓缓道:“我有几个疑惑需要确定。”
“你尽管问,今夜不读书,不论道,只回答你的问题。”明季随手把手中书卷丢到一旁,笑眯眯望着叶暮青稚的脸颊,深邃的眼眸明亮如星。
叶暮期期艾艾问道:“你……你可是修士?”
“修士?”
明季把这个字眼咀嚼了一番,笑眯眯道:“我虽不是修士,可你若想成为一名修士,对我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叶暮心中一震,不露声色问道:“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