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臣肩膀一凛,感知到危险,话也改口得快,“不是,我这不是怕嫂子自己一个人在酒店里待得无聊嘛,嫂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北城,您老人家不得留出一天半天的时间来陪她好好转转。”
徐清昱回,“你有这个闲心,不如操心操心你的策划案。”
周以臣大手一挥,“那个策划案简单,我半个小时就能搞定。我就是觉得嫂子好厉害,她一来,你不发烧了,感冒也好了,胃里是不是也不难受了?这嫂子比医生还管用,等下次你生病,也不用去医院,就被嫂子推到墙上那么壁咚一次,肯定就什么都好了。”
徐清昱想起了什么,脚踢上他的屁股,厉声道,“滚蛋。”
周以臣麻利地滚了,要搁平常打死他,他也不敢这么调侃他老大,但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天徐老大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但心情很好,要问他是从哪儿看出来的,他还真说不出,就是一种直觉,他作为男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徐清昱推开卧室的门,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夜幕,屋里也是漆黑一片,借着客厅里照进来的光亮,能看到宽大的床上蜷缩着小小的一团,半张脸都藏到了被子里,细细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着,连呼吸都是安静的。
他抚上她的长发,凑到她耳边亲了亲。
苏念迷迷糊糊地醒来,连眼睛都没睁,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嗓音沙哑,“几点了?”
他的吻转到她的嘴角,含糊地回,“五点多了。”
苏念慢慢掀开沉重的眼皮,她竟然睡了一天,真的是太堕落了。
徐清昱抚开挡在她脸颊边的头发,“饿不饿?”
苏念有气无力地摇头,她不饿,她就是好困,只想睡觉。
徐清昱把她从被窝里抱出来,“先起来吃点儿东西,吃完再睡。”
苏念不想起,她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她有些耍赖,从他怀里悄悄地往床上滑。
徐清昱托住她的腰,不让她沾床,“都睡了一天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苏念可算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她控诉他,“我是睡不着吗,我是根本睡不了,你都不让我睡。”
她昨晚都说了多少遍她要困死了,他就是不放过她。
徐清昱面色有些不自然,又低头亲亲她泛着红的鼻尖,“抱歉。”
只是这一声道歉多少有些敷衍,可见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少错处。
苏念揪上他的耳朵,额头贴上他的额头,“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胃里也不难受了?”
“嗯。”
苏念的手摩挲上他的下颌,“看来苏医生我确实很厉害。”
她人刚醒,胆子也大,所以摸老虎的胡须也不觉得危险。
徐清昱的眸光开始变深,苏念看着他的眼神彻底清醒了,她现在已经充分地明白了他这个眼神变化是什么意思。
她忙从他身上起来,想离他远一些,但因为腰间酸软,最终又跌到他身上,她软声求饶,“我饿了,真的饿了,肚子都叫了,有什么吃的吗?”
徐清昱看着她发青的眼圈,到底没再动她,他打横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我叫了饭,马上就送上来,你先洗漱。”
不知道为什么,一离开那张床,苏念心里就有种没着没落的不安,她靠到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不真实地飘,“徐清昱,你要是一直都这么温柔就好了。”
徐清昱脚步顿住,眼睛里的温和褪去,嗓音里又恢复到了他惯有的那种冷寒,“那你就乖一点。”
苏念的手细细地捋着他颈后的青茬,眼睛虚无地盯着空中的某一个点,她也想乖一点儿,他们家要是还没散,她爸爸要是还在,她要是还是原来的苏家二小姐,她遇到了喜欢的人,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和他谈一场的恋爱,没有任何算计,也不掺任何利益。
但他们开始得就不纯粹,后面要想再变得纯粹就很难,他不信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信她。
饭确实来得很快,苏念洗完漱,服务员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饭菜。
清汤热面,白灼菜心,清炒竹笋,还有一道软烂入味的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