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
这是和他们的较量。尼科莱充当好人,虽然表演离谱,但是还能凑趣。尽管泰勒扮演一本正经的人很成功,但作为恶人却不能令人信服。贾姬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想起诉她。如果合作,说出几个名字,他们就会放她走。她最好就是尽量守口如瓶。或者用抽烟来拖延时间。
当尼科莱问「你有好的律师吗?」的时候,她没有回答。
「她能不能负担得起好律师的费用,」泰勒的声音说,「还成问题呢。」
他在暗示。
「否则,在指定的辩护律师抽出时间考虑她的问题之前,她将在拘留所中轻轻松松地过上三个星期。和所有那些坏女孩待在一起……我不知道,或许他们付给她足够的钞票,使她请得起一个要价高的律师。」
「贾姬,你在棕榈海岸花园路有一所公寓吗?」尼科莱,那个财政部酒精、烟草和轻武器管理局的特工,这时插话说。「那一带倒挺漂亮的。」
「想想看,」泰勒说,「她只不过为一个短距离往返的航空公司工作。」
又是一阵沉默,贾姬看着远处的西棕榈海岸商业区,天空还是蓝的,但已在渐渐地变暗。她听见开抽屉的声音。尼科莱说:「给你,」递给她一个烟灰红。「我本是带来自己用的,在我到这儿来的时候用,我常抽烟。」又在装好人,然后说:「你看见那个停车场了吗?就是饭店后面的那个?你能坐在这儿看那儿进行的毒品交易。等你到了那边的时候,大家全都散了。」
贾姬把烟灰红放在窗台上。「你们认为我陷进那种事里头去了吗?」
泰勒在她身后说:「我注意到你先前还有一份工作。难道那不是因为毒品出的事吗?」
「我带的是钱。」
「四年前,」泰勒说。「当时你还在另一家航空公司,他们解雇了你。但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次难道不是把买毒品的现金带出国去的?」
「我想,」尼科莱说,「贾姬当时是为一位飞行员带的吧。那家伙刚好是她的丈夫。他们发现了她犯有蓄意……」
「我提出过一次正式抗辩。」贾姬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你也答应了。你给判了一年的缓刑,而你的丈夫在牢里面拖了五至十年。这时他该出来了吧。」
「我想是的,」贾姬说。
「不错,你离婚了。你又结婚了‐‐现在的丈夫怎么样?」
「他去年死了。」
「你和他们了结了,」尼科莱说。「他原先是做什么的?」
「他飮酒过量。」贾姬说。
他们没有再盘问她的答非所问,她听见泰勒的声音说:「现在你卷进另一宗交易中,改成拿佣金,卖代替了买。难道不是一个叫沃尔卡的巴哈马人给你的这笔钱吗?我相信是塞德里克&iddot;沃尔卡。是住在自由港吧?」贾姬没有回答,看着玻璃中映出她举着那支香烟的样子。
「这个名字没有使你想起什么吗?那么一个叫博蒙特&iddot;利文斯顿的家伙呢?」
博蒙特‐‐她只见过他一次,他和沃尔卡先生在一起。不,那次她只看见过他,而且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谁。她也许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她还是决心一声不吭。
「你不认识博蒙特吗?」
不说一个‐‐她透过她的映像盯着地平线上的黑色窄条,她相信那里就是大海。
「他认识你,」尼科莱说。「博蒙特是牙买加人。说得确切些,他过去是。因为博蒙特现在已经死了。」
贾姬能够感到他们在等待。她一动不动。
「他经常飞到自由港去,一月两三次,」尼科莱说。「或许你愿意辨认他。法龙,我们可以安排勃克女士看看那具尸体,没问题吧?」泰勒的声音说:「没问题。」
她扭过头,看见尼科莱把手伸进他的牛仔靴,左脚搭在右脚上。他抽出一支短管左轮手枪,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把他的一只手插进靴中揉搓脚踝。
他说:「昨天早晨在一辆汽车的行李厢里他们发现了博蒙特,一部全新的奥斯摩比牌汽车,注册的车主是住在洋脊的一个人。他已报案车子被偷。就在前一天我有个机会和博蒙特谈话,谈的是他的出路。那时他在监狱中,他不太相信要判十年。」停了一下,尼科莱又说:「博蒙特是被保释出来的,我还没能再和他谈话,他就被枪杀了。」又停了一下。尼科莱说:「你也许不认识博蒙特,但是如果枪杀他的那个家伙认识你又会怎么样呢?」
一阵沉默。
贾姬继续抽烟。博蒙特‐‐她听到过他和沃尔卡先生谈话。他走后沃尔卡先生告诉她,博蒙特精于计算,能把好几串数字心算出来。
泰勒的声音说:「如果你不想和我们说,我想我们不得不把你送交海关。」
她熄了香烟,专注地看了好一会烟头,又盯着那个黑色的塑胶烟灰缸看着,然后才转过身面对泰勒。
她说:「好吧,咱们走。」
他站在办公室中另一张桌子的旁边,他们把她的航空袋就放在那儿,在他的手中有一本打开的折叠成册的案卷。
「现在你惹他发脾气了,」尼科莱说。「你知道法龙能以你违反进关规定的罪名,使你出庭受审吗?有那五万美金,你就会被搅进某种恐吓诈财的活动中。而且如果我说得不错的话,法龙将提出一个以认定被告有罪为合理基础的誓词,而且会用这个罪名把你一直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