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在「白人权力」示威游行后,欧代尔让他下车时,欧代尔坐在他的价值六万美金的汽车中看着那间房子,「路易斯,你是靠救济吃饭的吧?」
路易斯说:「它是小了点,但我不需要太多房间。」
欧代尔说:「我要说的不是面积。这所房子被捜查是最近的事。我认为它在那儿气味不对,嗯?一个贩毒犯住过的那种地方。你不烦吗?」
「有些。」
「有些‐‐胡说八道。夜间,我打赌,你脚下不踩着嘎吱嘎吱嚼着的蟑螂就不能走进厨房去。打开灯你就看见它们散开,爬光了。那是你的车吗,嗯?」
路易斯还在继续付款的那辆一九八五型丰田汽车停在与这所房子相连的无墙车库里。(那家保险公司月付给他一千五百元现金。如果他能揽来生意,他们还会再给他付一周工资,否则,他就得走人。)院子中有一块警察撕坏的床垫和一些破烂的垃圾桶,路易斯还没有把它们放到街上,让收垃圾的运走。
他对欧代尔说:「你到底要什么‐‐我可是刚从监狱中出来。」
欧代尔说:「不是我要什么,路易斯,是你要什么。」
他们第二次谈话是在星期三的晚上,天还没黑欧代尔就来找他了。路易斯请他进屋坐。欧代尔说他坐在他的汽车里挺好的;他的汽车很干净,刚用水冲刷过并用真空吸尘器打扫过。
他说:「你知道你的麻烦是什么吗,路易斯?为什么你从来不去试试稍微改善一下呢?」
路易斯站在那儿,就像听他的父亲坐在汽车中对他讲话。
「你认为你是个好人,」欧代尔说。「可是事实上你过得一团糟。」
这倒不像老子训儿子似的。路易斯想放松一下,于是抽出一支香烟。
「你陷进了一椿交易,可是你一直看不出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欧代尔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过一天算一天。你想另找出路,倒不是因为你怕什么,而是因为你自认为是个好人,可是那事情是好人不想做的。你抢银行最多抢到手多少?也不过是两千五百块吧?要是我,我会决定怎么去抢银行呢?伙计,我会走进去,把他妈的那地方一扫而空。要好好计划,好好行动。你每次抢的甚至不够买一辆用过的好车,是不是?」
欧代尔说:「好好听我说。一旦打定主意,就要走下去,别停下,也别改辙。你得有一支枪用。瞧瞧这局面。到底是他还是你,是他坐牢还是你坐牢?这没什么好想的,伙计,你把他带出来就是了。」欧代尔说,「我一旦提到货,再运上一次,不就完了吗?我就用不着再工作,直到我把这笔一百万块左右的钱花光。你以为要是有什么人挡我的路,我就不会除掉他?」
他说:「听着,我已经有不少钱锁在保险箱里了,伙计,在自由港的银行里,多得都要流出来了。我偶尔提出一点,因为我需要买货,给为我干活的人。这年头要找到合适的帮手可是个问题。有一个空中小姐为我办事,我相信她是靠得住的。她不问钱是从哪儿来的。我想她不需要知道,这对我倒好,我也不跟她说。我可以自己带,一次一万,可是他们查过一次我的行李箱,从那以后就每次都查了。问我各式各样的问题,让情报档案处的人盯我的梢。他扪可从来没查过她的行李。但她只在想干的时候才带。我说:『丫头,我们得积极点。』我不喜欢我的资金放在我构不到的地方。我说:『每次给我带十万块钱。怎么样?』她不顾意。后来又说可以,但她只肯带能装进一个大信封里的那么多钱,否则就不干。其实这没什么两样,他们只要抓住你多于一万块限额哪怕一块钱,也会把你带走的。不行,只能带装满一个吕宋纸信封的钱。你明白吗?她可以自以为带了一个沃尔卡先生交给她的信封。要是个大口袋,像我要她带的那样,比如说,一次五十万吧?她不能干。这么多钱,一个吕宋纸信封就装不下了。她担心她会手心出汗,让海关的人看出来。」他说,「你明白这女人的想法了吧?明白了,嗯?跟你一说你就懂了。」
欧代尔坐在他的宾士车里滔滔不绝地讲着,怎么倒霉,又怎么成功。用这些数字来撩拨他。只要带上一次,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
欧代尔刚要走,路易斯说:「好吧,你提到枪。什么样的?」
欧代尔说:「你要什么样的?一支十五发的巴莱塔手枪,还是零点四五的柯尔特手枪?妈的,说出来嘛。你要一支改装成全自动的ac-11,带消音器的?我给你看看我的展示用影片,你可以挑一种。」
「你从哪儿弄到的?」
「有些是买的,不好弄到手的就偷。这年头好办,伙计。我有一帮弟兄给我干活,他们喜欢砸砸抢抢的。那帮哥儿们都是专门进人家屋里抢东西的。学的就是抢傻瓜们的家这一行当。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因为他们个个是疯子。我们得手一次能弄到多少,你会感兴趣的‐‐瞧瞧你是怎么问我的生意的。全看你的了,你需要见识见识真正的钱。我可不是说服你干什么事。」
路易斯说:「如何得手?」觉得自己已经被拉进去了。
「我不是指给你看过大个子吗?」欧代尔说。「就是那个模样像我们老朋友理查的那个短头发的纳粹分子。
我们打算到他的地方抢一次,把他轰出去,把他的军用枪支都他妈的弄过来,再卖出去。大个子可没有理查那么傻,可是你瞧他多么一本正经。我知道他会竭力保护他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