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琳到中午才起,洗了个澡,阮清时还在睡,听张嫂说,最近阮母动手术,他一直在医院守,应该是累了。她把头发吹了吹,走出浴室,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去到衣帽间,走到最里,最里放了一阁小柜子,她走近,漂亮的眸子瞥了衣帽间的进口,才拉开小柜子的一格小抽屉,手伸到最里,拿出一瓶药。扭开瓶盖,倒出来两粒,又把药瓶拧上,放回原处。他们俩的婚房很大,几乎占了整层楼的二分之一,里面的衣帽间就大得像公寓,阮清时又爱给她买衣服,五年前,又扩大了些。她走出衣帽间,去了卧室里的小客厅,倒了杯水,把手中的两粒药倒入嘴里,水杯递到嘴边,脑子里却突然响起什么。她立刻把药吐到垃圾桶里,又跑去浴室,漱口,漱了好多次。她的脸看着有些惨白惨白,头发用簪子盘了上去,脖子上的那一抹红和脸对比之下,脸更加白了。手机铃声响了。是梁晴晴的助理蒋璐。“琳琳姐。”助理刚高中毕业,长得不是很惊艳,但耐看,平日就叫她琳琳姐,“晴晴姐出事了。”易琳赶到医院的时候,急症室外面只有梁晴晴的经纪人周洁和蒋璐,她一副干练的样子在靠椅前走来走去,在接电话,蒋璐则坐在一边,静静的,脸色很不好。梁晴晴早年父母双亡,自己一个人来到大城市打拼,没有什么亲人,做手术家属签字都是易琳签的,对于梁晴晴来说,易琳是她唯一的亲人。“到底怎么回事?”蒋璐看见来人,站了起来,周洁也过了来,“晴晴在拍开车的戏的时候,由于工作人员的疏漏,刹车失灵,车子撞到了电线杆上,人晕过去了,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得等医生的结果。”周洁三言两语叙述完。“那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她的口气在责怪剧组,先是工作疏漏,艺人受伤在医院急救,他们还能安心拍戏?!这个地方在晏城的邻城,医院的保密工作没有晏城医院做的好,周洁在圈内打拼多年,经验丰富,“人多口杂,我让人先回去了。”易琳还想说什么,但被压下去了,先等梁清清情况稳定之后再说。没多久,急症室的灯就灭了。医生:“病人没事,除了手臂上的擦伤外,得留医院观察两天,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易琳才松了口气。梁晴晴醒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左右,这期间,夏星宇来过一趟,他和梁清清是现在拍的剧的男女主,两人私下里也有交情,他拍完戏就赶了过来。下午三点,彭晏浙赶了来,他进门前,易琳叫住了他,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长,“彭少,好好对她。”他楞了楞,反应过来,道了声嗯。易琳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落坐,今早赶来的急,她没化妆,脸不着粉墨,白白净净,依旧很惊艳。医院的走廊很安静,就算时不时护士和病人经过,也让人静得发慌。她掏出手机,按倒通讯录,手指在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上方顿了顿,凝视了几秒之后,开始往下翻,按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张嫂,是我,我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不用做我的份了。”张嫂:“好,那少夫人别工作忙得都忘了吃饭。”张嫂是过来人,就知道小两口还没和好,以前易琳有事都是给阮清时打的。易琳挂了电话,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亮,一直亮着,开着视频却不看,没多久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琳琳。”她抬头,夏星宇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从远处看,只能看见一个下巴,作为拥有一亿粉的男影帝,长相是很不错的。他把手里面的一瓶水递给她,在她旁边坐下。“谢谢。”从起床倒现在,她没吃任何东西,可能饿过了头,不想碰任何吃的,连水也不想喝,把水瓶握在手里,手指有意无意的轻轻地刮着瓶身。他安慰她,“晴晴没事,你不用太担心。”点了点头,很心不在焉。“你和……阮总还好吧?”他不知道易琳和阮清时之间的过往,只是猜测,阮清时喜欢上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易琳,最后不欢而散。他不想易琳陷豪门恩怨里,最后虚度了自己,什么都没得到,至少在他身边,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许多发展前景很好的女明星,半途嫁入豪门,之后迎来了丈夫出轨,小三争家产,这些已经层出不穷了。“挺好的。”她用三个字总结了他们的境况,很平静。“我看他对你的样子,”易琳低着头,大拇指有意无意的划动着水瓶的瓶身,夏星宇没把不好两个字说出口,“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离开吧,有任何事我会帮你的。”他看了看她,缓缓说出藏在心里的话,又加了句,“还有晴晴。”易琳打开水瓶,难以下咽地喝了一口,“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不过谢谢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客气又生疏,易琳一向对阮清时以外的男人都如此。因为不喜欢,所以不搞暧昧。夏星宇忽地抬手,碰了易琳的头发。他拿下了一片花瓣,是刚刚病房门前,有一位探病的先生经过时手里的捧花掉了,易琳帮忙捡的时候不小心蹭到,“是花瓣。”她淡淡地笑了笑,把心里的排斥压下,“谢谢。”夏星宇电话响了,是他经纪人打来,他去接电话,易琳背后却响起了一道声音。“上一次是五年,这一次不告而别,你又想走多久?”是阮清时,易琳转过身,他孑然一身而来,还是西装西裤,只不过没穿外套,只穿了黑衬衫,没系领带,袖口被翻了上去,他的脸很冷,如冰如履,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五年好长,她再来一次,他会疯。“我……”没想走几个字淹没再他的怀抱里。他把她抱的紧紧的,紧得她喘不过来气。“阿时。”她叫他阿时,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二次,上一次是告诉他,她的身世,这一次,“我没想走。”他听见那五个字,把她稍微放松了点,不走了几个字像是一剂良药,让他药到病除。易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拉开与他的距离,跟他解释,“晴晴出车祸,我着急赶了过来。”她刚刚想给他打,但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一时之间难以言表,“其实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他起床,第一反应就算找她,查她的消息,知道梁晴晴出事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这倒是忘了。“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你也没给我打啊。”像一个赌气的小男孩,嘟嘟囔囔的。易琳看见他红着的眼睛,就心软,随声音一起,揉碎了她的心。老让自己以为是她的错,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下次给你打成不成?”她也把自己变成一个小孩来哄他。他的神情缓了缓,“要第一时间。”她点了点头,“嗯。”“还有,发生事情第一个要想到我。”她又点了点头。“还有,”他拿过易琳手里的水,投进了两米外的垃圾桶,把垃圾桶砸得晃晃地摇了几下,“不许喝他给你的水。”好霸道哦。某少很生气,要人哄,只有她哄了才能好。她犹豫了片刻,“我刚刚喝过了。”发小朋友脾气的阮少,“那以后不许喝,要喝我去给你买。”她嗯了声,不想在这里僵持下去,护士站的几位护士盯着他俩看个不停,尤其是盯着阮清时看,他的脸太招人,尤其是他柔声细语跟易琳说话的时候。她说,“我饿了。”“我带你去吃饭。”他拉着她走了几步,又停下,小朋友脾气还没下去,还是要继续哄,“不许跟我离婚。”他牵她的是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她摸到了,修长顺滑的手,被扣上的一圈诺言。她道,“好。”“也不能提离婚两字。”提到那两字,他就烦。她皱着眉,“提都不能提吗?”他坚定,“不能。”提了就是你不要我了,提了就是你想要离开我。“好,不提。”易琳想告诉他,还有分开,分手,解除法律关系,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不然他又开始草木皆兵,叫她一一答应。他像小孩子,得了想要的糖,开开心心的。走到门口,交警便迎了上来,亮出执照,指了指停在医院大门口的那辆蓝色的阿斯顿马丁“先生,刚刚在景全路段,拍到您超速违规,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相关的处理程序。”从晏城到它的邻城,开车需要一个小时,而阮清时开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不是超速是什么。这座医院面朝西,四五点的时候,阳光铺面着整坐大门,他打在了阮清时身上,给他渡了一层光,就像五年前,他救她出深渊一样,在她眼里,是身带光明的神,而现在是温暖他的先生。她的眼角开始红润。爱是自私的,至少,现在她想自私一回,只要他,别的什么都不管。阮风去处理了程序,交了罚款,某少带老婆去吃饭了。“为什么要开那么快,为什么不让阮风开?发生事故怎么办?”他拉着她进了一饭店,嫌弃的口吻,“他开得像乌龟。”他急着找到她,阮风开得那么慢,丢了她怎么办?此时正在远在几公里外,处理违规事宜的阮风:终究是错付了……我只想保证少爷的安全。她无奈,“以后不准开这么快,会出事的。”他嘴上答应,“好。”除了你出事,别的都依你。吃完饭,回到病房,已经快六点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晏城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易了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在给梁晴晴剥橙子的彭晏浙。她觉得他很不靠谱。梁晴晴半躺在病床上,只有手臂被擦伤,已经包扎好,她看向她身后的阮晴时,用眼神疯狂地示意易琳:你俩和好了?易琳没有理她的眼神,“好好休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梁晴晴:那到底有还是没有?易琳没有理。“好好照顾她。”这话是易琳对彭晏浙说的。“好好照顾她。”这话是阮清时说的,他用眼神警告他,照顾好她,别来烦我老婆。彭晏浙:“……”对着易琳应了声嗯。至于对某少,丢了个眼神过去:心里只有你老婆,你就这样抛弃从小跟你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某少:我不穷,不会跟别人穿一条裤子。彭少:……。错付了喜欢清零一时()清零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