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阿姨还补充说,因为那个服务生小妹,安德烈似乎挨了&ldo;妈妈&rdo;的打,第二天出门他十根手指的关节都是乌青的。若不是知道那是亲儿子,还已经成年,她们简直怀疑安德烈被他&ldo;妈妈&rdo;上了夹棍。
慕斯记着笔录,面色波澜不惊,手指却在轻轻发抖。
一旁的精神科医生皱着眉,一脸不敢置信。
慕斯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天很蓝,云很白,她和安德烈还有粉仔躺在一棵树下,听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安德烈……
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安德烈已经死了。
留下这里的,不过是一个披着安德烈皮囊的精神病人。
被人控制了十一年的病人。
但在家庭之外呢?
安德烈工作的地方在家对面的那幢楼里。
可笑的是,警方来这里问询了很久,却从未发现安德烈的家就在这对面。
慕斯问之前帮着安德烈伪造不在场证明的看门老头。老头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安德烈从来不看电视,每次问起,他都说是因为妈妈不许。
精神科医生忽然开口让鉴证提取了门卫打发时间用的电视机上的指纹。他没有说目的,但慕斯猜想这应该是想要确定安德烈是否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水龙也说过他觉得安德烈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眼下不能确定。
&ldo;一个人被关押了十一年!还能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rdo;虽说知道精神科医生这样做是为了工作,但慕斯有些不满。
她也有私心,因为只要安德烈被确诊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不会被判重刑。
&ldo;医生都很严谨的。&rdo;阿美在一旁安慰慕斯,&ldo;不过,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病,没想到这么可怕。&rdo;她又一脸担心地说万一将来有一天她被人掳走做了性】奴,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结束生命。
和没有尽头的漫长折磨相比,死亡有着一张亲切的笑脸。
搜查快要结束的时候,阿ay回来了。
警员本打算去学校找她,大家都不想让阿ay看见发生在家中的事情。
但这个淘气的小女孩放了学就跑去和男孩子一起爬墙、看蚂蚁,以至警员扑了个空。
穿着水手校服裙的阿ay看见家附近有这么多人,似乎有些紧张,但看见慕斯立刻笑了,蹦蹦跳跳奔来,拉着慕斯的手问她这些穿着奇怪衣服的叔叔是什么人。
慕斯生平头一次,被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问得哑口无言。
还是波姐冷静,走来笑着说这些叔叔阿姨是来这里找宝藏的,还问阿ay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玩。
&ldo;妈妈说,不许和陌生人走。&rdo;
&ldo;那阿ay要不要和慕斯姐姐走?&rdo;波姐指了指慕斯。
阿ay欢欢喜喜奔向慕斯,慕斯却不自主朝后退了一步。在阿ay牵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几乎想要立刻甩掉那只小小的手。
慕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