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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没满八十，可也足以让他大跌眼睛了，短短两三个星期多了60分，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怪事。

一定是作弊‐‐这是田胜利能找出的唯一解释。

他急于找出证据，一鼓作气把整个班的考卷全批完了，登完分数一算，这次的平均分是68，除了徐冉毫不意外地考了满分，除此之外上八十的只有化学课代表张博，苏淼以77位居第四。

她前后左右所有人的分数都没她高，作弊实在无从说起。

田胜利慌了，秃脑门上渗出了汗。

他摘下老花眼镜擦了又擦，把头顶上几缕硕果仅存的头发耙了又耙，终于不得不承认，这77分是她自己考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苏淼走进教室，刚把书包放下，周恬恬就迈着小碎步跑过来了。

这时候阮娟还没到，周恬恬毫不见外地坐在她位子上，手搭在苏淼胳膊上，一脸关切地问道：&ldo;三水，你昨天怎么了？一天没来上课我担心死了！&rdo;

苏淼听她叫自己&ldo;三水&rdo;，心里莫名有些不快，冷淡地敷衍道：&ldo;没什么。&rdo;

&ldo;你昨天化学考得怎么样啊？&rdo;周恬恬又道，&ldo;这次的卷子好像有点难……没问题吧？要不你去跟田老师好好说说，他应该不会故意为难你的……&rdo;

&ldo;不用了。&rdo;苏淼抽出胳膊，拉开书包拉链，把作业和上午要用的课本抽出来，然后把瘪了许多的书包往桌肚里一塞。

周恬恬扯了扯嘴角，还想说点什么，苏淼越过她对着刚刚走进来的阮娟道：&ldo;早啊。&rdo;

阮娟朝苏淼笑笑，小声对周恬恬道：&ldo;对不起……&rdo;

座位被人占了，倒好像是她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周恬恬慢吞吞地站起来：&ldo;啊，对不起，我都没发现你来了，不小心坐了你的位子。&rdo;

&ldo;没事没事……你坐吧……&rdo;阮娟连忙摆手。

周恬恬哀怨地看了苏淼一眼，突然嘟起嘴，开玩笑似地埋怨道：&ldo;三水你有了阮娟不要我了……&rdo;

苏淼最怕这种，心里觉得她压根是倒打一耙，可人家开玩笑，你能一本正经地和她争论到底是谁甩谁吗？

只能也用玩笑话敷衍：&ldo;哈哈，我什么时候那么抢手了？&rdo;

&ldo;你一直就很抢手好不好？&rdo;周恬恬礼尚往来。

好在这时候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他们没营养的对话。

化学课是第三节，田胜利抱着卷子从教室门口走进来，苏淼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田胜利把考卷放在讲台上，摘下眼镜擦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戴回去，低下头翻了翻卷子，重重地咳嗽两声。

&ldo;这次考试你们班平均分只有68，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这么基础的东西考这么差！&rdo;

苏淼心里咯噔一下，平均分比程驰估计得还要低一点，她考八十分的希望越发渺茫了。

她大气不敢喘一声，紧紧盯着田胜利的脸，好像上面藏着自己的分数。

田胜利不去看她，公事公办地说：&ldo;喊到名字的上来拿卷子，徐冉，100。&rdo;

&ldo;是不是人啊！&rdo;下面有人低声道。

徐冉打了个呵欠，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讲台前，一脸不以为然地从田胜利手里接过卷子。

田胜利对待优秀的学生一向很有耐心，尤其是连着两次考出年级最高分的学生。

他憋出个弥足珍贵的笑容，连法令纹里都盛满笑意，亲切地勉励道：&ldo;考得很好，不要骄……&rdo;

话还没说完，徐冉已经拎着考卷转过身走了，我行我素，丝毫不给他面子。

田胜利的笑冻在脸上，像封在冰里的史前生物，尴尬得让人不忍直视。

&ldo;张博，82，这次怎么只考了这点？我对你很失望！&rdo;田胜利在徐冉那里吃了瘪，老实巴交的化学课代表成了出气筒。

&ldo;金一帆，79……&rdo;

苏淼脑子里轰得一声响，仿佛有一座高塔瞬间倒塌‐‐她像只蜗牛一样爬啊爬，眼看着就要爬上塔顶，突然又回到了原点。

失败了，哪怕她尽了全力，还是失败了。

苏淼觉得身体里的水位正在不断升高，眼看着就要到眼眶的位置，她赶紧竭力把它往下压‐‐不自量力大放厥词够丢脸的了，这时候再哭鼻子白白给某些人看笑话。

比如周恬恬。

她一听田胜利报出7字，立马转过头来看苏淼，脸上满是同情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