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冬和阿夏回到营地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空地,手中举着一张弓。
那弓蓄势待发,那人正是危鲁。
三人曾三角站立,谁都没有先动手,谁也没有先说话。
终于,危鲁放下了弓,他开口道,“你们把地点选择在圣山,其中也有接近圣女的目的,是吧。或者,你们还有别的目的。”
不是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阿冬很诚恳的回答道,“危鲁将军,我们了解过您。您年轻有为,才二十岁时,就被你们的皇帝看中,成为骑兵署统领。但是,我们知道,您从不是一个暴虐、滥杀之人,从您对待这些劳工和我们兄弟二人的态度,还有您放过救项小姑娘那两人时。”
这些都是阿冬是发自内心的话。
危鲁没有说话,听着他俩还会说什么。
阿夏接着哥哥的话继续说道,“项小姑娘原本可以成为新朝项家最受宠的孩子,她本该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她被下了药,成为一个你们北梁皇帝蛊惑你们百姓的傀儡。危鲁将军,您不觉得可笑吗?”
阿夏一直少言寡语,危鲁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激动。
他们说的没错,百姓深信几十年没有出现的圣女,是圣山神送给北梁的吉祥,皇帝阿鲁卡的声望与日俱增,北梁国内从来没有过这么的团结一心。
与其说,百姓听的是圣女的福音,不如说,就是皇帝借着圣女的名义做一些事情。
比如,这次的开渠,种植。以及危鲁这次的被俘,也被描绘成身负重任的主动受屈。
阿冬叹了口气,“帝王心术,你我这些普通人都不懂,也不想懂。我们只是想问问危鲁将军:假如有一天,你们的皇帝需要杀了圣女来达到某种目的,比如说她是南新妖女,要用她祭天,然后两国重新开战,你忍心看到生灵涂炭吗?她的命运真的就这么悲哀吗?”
危鲁被逼问的后退一步,这兄弟二人的话,一句一句都如重锤锤进他的心里。
这些人只想让那个女孩开心的活着,他自己不也是想听她每天开心的笑吗?虽然到今天,他一个二十二岁的将军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十一二岁孩子那么挂心。
“你们想怎么做?”危鲁终于松口了。
阿冬和阿夏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抱拳行礼,“北梁巫女既然能让她忘记一切,肯定也有让她想起一切的方法。不知将军能否寻得?”
危鲁思忖片刻后,摇头道,“巫女一直在皇宫内,她只听皇帝陛下的命令。当时给圣女用药也是逼不得已吧!”
阿冬皱着眉头道,“那么只能用刺激她的方法了。”他深深一礼,道,“未来会有她的三位哥哥来看她,望将军网开一面。阿冬发誓,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北梁百姓的事情,不然,老天都不会放过我!”
阿夏也是一样深深一礼。
危鲁真的有些吃惊,“你们这么多人,不顾自身危险,只是为了一个孩子?”
阿冬和阿夏笑道,“对于新朝人来说,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我们不能让她流落他乡,更何况,她还被冠之这样一个危险的身份。”
危鲁内心深处有了一份感动和震撼。
……
第二日,阿娜尔代替了依夏木给阿孜古丽梳妆,紫苏把茫然无措的依夏木带到了后殿。
依夏木看着紫苏,做着手势,似乎在说,“有什么事吗?”
紫苏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她的气质是温婉的,对待兮息的态度,更像是一个母亲。但是,她的心底到底藏着什么呢?
紫苏拉着依夏木道,“你很关心圣女,我们也是。我们希望她能想起过去,没有记忆的人生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不记得爱自己的人,自己所爱的人完全成了陌生人。圣女如今,看似光鲜,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走过这一生,没有留下一丝一毫自己的痕迹,不是太悲哀了吗?”
依夏木眼睛里流露出难过和慌乱,她不由的在紫苏的凝视下后退了一步。
紫苏继续道,“你和阿娜尔能被选到成为图南公子的侍女,定有过人之处。阿娜尔是功夫超群,那么你呢?如果只是需要温柔的侍女,肯定还会有别人入选,为什么会是你?你肯定有别的秘密,对不对?”
紫苏一把抓住依夏木的双手,“求求你,告诉我们吧!或者,告诉我,为什么当初要提议巫女来用药,那种高热不退,是绝对可以有别的方法的。你其实是懂医理的,你懂香,识得草药的。对了,你会作画,你也会写字,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提示阿娜尔请巫女?”
“你们在做什么?”传来了阿孜古丽不解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