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睿皇帝的广仁宫灯火彻夜未息,福公公担忧的看着早已经过了三更,还是伏案批红的皇帝。他已经劝过几次让皇帝休息,可是皇帝并不理他。
福公公心里大胆的思索着:最近新朝内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让皇帝心情不好的,无外乎就是那位岭南王了。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又知道了什么消息。福公公伺候皇帝多年,只要皇帝心里不爽快,皇帝就会用案头的奏章来分散郁结。
可是,这个法子只会更伤根本啊!
突然,一个跟着福公公学本事小内侍踮着脚尖走了进来,贴着福公公道,“福公公,太后娘娘身边的宋嬷嬷在外面,她说,太后娘娘要您去一次。”
福公公心下大惊,他偷偷瞅了一眼皇帝,低声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机灵着点啊!我先去看看。”
福公公悄悄掩上宫门,见到宋嬷嬷,先是见了一礼,“嬷嬷请!”
二人提着灯笼一路无话,快速来到了太慈宫。
一进宫门,福公公一惊,赶忙跪拜行礼,原来不光是太后端坐其上,皇后和太子都在。
太后淡淡道,“你起来回话。”
“是!”福公公已经预感到即将面对他的是哪些问题了。
“你是个聪明人,自小便服侍在陛下身边,最近这宫里和外面的言论你也应该听到了。哀家想问问你,你觉得陛下是怎么想的?”太后声音虽轻,语调虽缓,但是在福公公耳朵里,却如同雷霆万钧。
他“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回禀太后,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奴才也不敢揣度陛下心思,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福公公伏身于地,他觉得上面三位的目光穿透了他的背脊,刺穿了他的心肺。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前奴才而已,几位神仙似的人物,不要难为他了吧!
许久,福公公觉得自己都快要晕倒了,听到太后有些悲伤道,“你起来吧!哀家只是不希望民间百姓们常有的阖家团聚,对于天家来说只是个梦罢了。你回去吧!好生伺候着。”
福公公慌忙爬起,对着三位一一行了礼,就后退着出了宫门离开了太慈宫。
见福公公有些踉跄的远离的身影,太后慈爱的唤来太子,“佑儿,你是不是好几日没有见到你父皇了?”
太子恭敬一礼道,“回禀皇祖母,孙儿和弟弟妹妹们整日只知道和师秦学文和习武,要不就是一起玩耍,没有及时给父皇请安,实在不孝。”
太后定定的看着太子半晌,她拉着太子的手道,“好孩子,天家也是可以有民间的亲情的,你说,对不对?”
太子依旧是恭敬一礼,“皇祖母说的孙儿铭记于心。”
太后欣慰的看着太子笑了,“你先回东宫吧!好生休息!”
太子向太后,皇后行礼后,便离开了。
太后看着这个新朝未来的君王清俊挺拔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对皇后道,“你教的很好!你为皇后,是皇儿的福气。”
皇后赶紧起身蹲身行礼道,“臣妾受不得母后如此称赞,愧不敢当。”
太后直言道,“很多心里面的话,就要说开让别人知道才行,这一点,你做的确实比哀家好。你放心,你一直都会是这宫里唯一的最尊贵的女主人。”
皇后立即伏身跪拜,“母后,您快别说了,臣妾已经无地自容了。”
太后微笑着,柔声道,“快起来吧!你也回去歇着吧!哀家也该歇歇了。”
皇后起身又微微一礼,然后退出宫去,起驾回自己的凤仪宫。
宋嬷嬷心疼的扶着太后躺下,“娘娘,您这样操心,身子会受不住的。”
太后无力的闭上眼睛,“皇后和太子都是好的,可就怕会有人挑唆。如果有那一天,这大新江山可就……”
她停了片刻,“是哀家当年的错,忽视了赫儿。传来的密报说,他们几个和赫儿相处的甚为欢乐。可是,陛下派了人去了孙兆辉那里,赫儿又多心了。这兄弟俩的心结,可怎么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