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信拿着树枝闻了闻上面叉着的兔肉,感觉差不多了便从怀里拿出那好不容易才从大哥怀里抢到手的胡辣粉撒了些,闻着香味飘起来,才道:“大哥也不知道中了那王家小傻丫头的什么毒,非要将这呼啦粉留给她,亏了他不会武,否则还真不好抢。”
谢千羽笑道:“你竟然是抢来的?”
宇文信梗着脖子道:“可不是?他有两瓶子,居然死活不愿给我一瓶,说是要留给那傻丫头,那我只好抢了。”
谢千羽无奈笑着,拔出来玄血刃割肉吃,之后点头道:“这个粉是真的很适合烤肉时候放一些。”连她这种平日里不太在意吃喝的人都对此欲罢不能,何况王乐宣那个最喜欢吃喝的小丫头呢?“宣娘最喜欢吃喝一类,你抢了康大爷的好香料,他没和你急吗?”
宇文信哈哈一笑,道:“我用轻功跑的,他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谢千羽也笑起来,这一对兄弟倒是有趣。
宇文信道:“明日就是王家那小丫头的及笄礼,我大哥非要拿着这个当贺礼,你说说,他脑子怎么想的?这玩意,拿得出手吗?”
谢千羽笑道:“康大爷倒是不俗,知道投其所好地送礼,不像其他人一般,只知道送些金银。这东西既然是宣娘的及笄礼,你便还给他吧。”
宇文信摇头道:“那不成,抢到的就是我的,这天下还没有我抢到了还回去的东西。”说着,从酒壶里倒出来一杯酒,递给谢千羽道:“尝尝,我从大可汗的皇子那里要来的。”
谢千羽无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顿时皱眉道:“太辛辣了。”
宇文信忙接过那酒杯,将里面的酒自己喝了,又重新拿出一个酒壶倒了些酒还给谢千羽杯子,道:“那还是喝果子酒吧。”
谢千羽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道:“这个好喝。”说着,仰头将酒都喝完,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宇文信看她想也不想用了自己喝过的酒杯,心情大好,殷勤着给谢千羽添酒。
酒过三巡,肉也吃了一些,谢千羽问道:“你今日叫我来,可是说一说康王府的事情?”他早就说要好好聊一聊,后来一直没有时间,再之后就是伴驾秋猎,如今总算二人都空闲了。
宇文信又给她添了一杯酒,道:“是呀,只是,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谢千羽也不接话,等着他娓娓道来。
宇文信自己喝了一杯,这才扯开话头,从他的父亲和母亲开始,将康王府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待他说完,已然是夜深了。
谢千羽有些微微醉意,缓缓道:“我只知道康王府家大业大,却不知道,竟然大到这样的程度。”康王府仅仅外权就有信报、幕僚、江湖、军队、朝臣、入账、流银、影卫这八项大权,再加上府中开销、入账、庄子、果园……这康王府的财产,只怕不是富可敌国,也差不多了。
宇文信笑嘻嘻道:“我如今被册封了世子,除了本就管辖的影卫和信报,只怕父王还会分下来其他的活计。所以呀,未来的世子妃,有的你忙活呢。”
谢千羽无奈苦笑,道:“所以,今夜你是来提前让我做个心理准备的?”
宇文信道:“我本打算找个机会搬出去另外居住,可左思右想,觉得一旦搬出去,那世子之位等于拱手让给了我三弟,这是个极其不划算的事情。未来的世子妃,你觉得呢?若是你想要搬出去找清净,康王世子妃的位子没关系,咱们就搬出去也可。”
谢千羽想都没有想,就摇头道:“你和康大爷打拼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闯出来的家业,怎么能弃之不顾?再说了,若是让康三爷封了世子之位,只怕将来遗患无穷。”
宇文信认真看她,道:“若是不管这些,你会放弃康王府世子妃的位子吗?”
谢千羽嫣然一笑,道:“我虽然不是什么眷恋权位的人,可若是没有权位,你我生死都无法保证,这种家族争斗的事情上,不可退让。”元氏在谢家的退让软弱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绝不能后退。在没有硝烟的贵族后院权势争斗中,后退便是万丈深渊,这些年的食不果腹,让她深深知道这个道理。
宇文信看她坚持,便笑道:“也罢,我也很想给母妃讨个说法的。”这么多年了,他母亲的死一直没有个真相,他也一直耿耿于怀。他抬头看了看明媚的月亮,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千羽喝酒有些多,便与宇文信共同乘坐了一匹马,一起朝着营帐而去,待快到的时候,宇文信下马,让凌寒将驮着谢千羽的马匹牵了回去。
看着二人进了大营,子冬凑上来问道:“爷,你说郡主能查明白先王妃的死因吗?”
宇文信并未回头,道:“我娶她,并非为了查明母妃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