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放过金玉。
金玉呆呆地看着他,脑子还没回转过来,只两眼亮晶晶的。
沈浪又凑过来,将她唇上的水光舔了舔,随后掸平她红色褙子上的褶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午饭不用等我。”
张蔚等在新房外良久,沈浪才一脸不快地开门出来。
都是过来人,张蔚心里明白得很,厚脸皮凑上去,用胳膊肘戳戳沈浪:“哥哥,别急,以后日子长着呢,总有腻的时候。”
呵,肉还没吃上,腻都是奢侈。
沈浪一脸冷笑看着他:“甸马镇的事,朝廷什么反应?”
“今上对您是大加赞赏,给了不少银钱和缎子。不过有个新来的言官,是个老头,叫冯什么什么恩的,一把胡子了,据说天天在朝堂上喷了这个喷那个,今上也被他抓着几次,弄得面红耳赤,这一次他便死活说哥哥你防范不严。”张蔚把手中的公牒给他过目。
沈浪接过去,粗略扫一眼,目光定在那言官喷他的地方,不气反笑:“这个冯树恩,可真是个人物。”
讲真话,但也拿捏到好处,知道火候。
“另外,还有这个。”张蔚看了四周没人,才暗暗递给沈浪。
沈浪没有低头,接过张蔚给的那小圆柱的管子,普普通通,两指节长短,如同地上的断树枝,毫不起眼。他也没有看,收进袖子里,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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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还在床上呆坐,她弄不明白,自己刚刚鬼使神差的,怎么就让沈浪亲上了。摩挲着自己的唇,格外恼怒,恨不得捶胸顿足才好。
她还记得,之前沈浪便这般对她。前一刻让她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下一刻便冷了脸,告诉她不过是一场玩笑。就像昨晚上,他自己也承认了,他并不喜欢她。
沈浪这样的人,不喜欢她,还娶了她做正室,必然是有他自己的算计。
没人喜欢自己被玩弄,还好几次。拍着心脏,金玉长舒一口气,下定决心,不管以后沈浪如何手段高超,她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心,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妄想。
外头一个脸面白净的妈子进来,端着吃食:“夫人肚子饿了罢。”
“你是?”金玉看她虽将近五十,但手脚利落,似乎十分熟悉这沈府。
“老奴姓张,爷吩咐老奴贴身伺候您,起居饮食一应事物。”张妈说话大方有条理,不像一般的奴仆。
后来,金玉才知道,这张妈是沈浪从侯府里带过来的,照顾他好几年。张妈做事稳妥,沈浪便一直留在身边,现在又给了金玉。
金玉吃罢午饭,又用了糕点,这糕点十分精致可爱,玲珑剔透,金玉都不忍心多吃,只拿了一块,叫留给沈浪罢。穷惯了,突然富起来,很不利索。
听说要把这点心给爷留一份,张妈十分开心,便说:“这是爷特地叮嘱给您备下的。”
“?”金玉吃了一惊,手中捏着的那半块糕点,陡然变成了烫手山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