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也侧翻一边,司机爬出驾驶室,看着雪地上鲜红的血迹,惊恐的叫声响彻在寒冷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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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雪已经停了。叶小榆打开窗,深深地呼吸一下寒冷空气,接受冬天来临的现实。她找了件绿色的长大衣,还有同色的围巾,高倩那只夜猫子还在熟睡中,她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不曾想,在楼下看到仲凯的身影。
在北美生活过的他,北京这一点寒真的不算什么,他穿了件灰色的大衣,高大的身材越发挺拔了,看见叶小榆,他点点头,蓝色的眸子有一点暖意,表情依然一板一眼。
&ldo;早,仲凯!&rdo;叶小榆跑着走向她,鼻子一下就冻得通红。
&ldo;我是用走过来的,只要十分钟,睡得好吗?&rdo;他怕她跌倒,挽着她。她不客气地攀住他,踏着雪往清华园走去。&ldo;虽然不香,但终归闭眼休息了一夜,算有些恢复吧!&rdo;
&ldo;我一直不放心。&rdo;他的话象这天气没有任何温度,可她却听出了他的关心。
她小声地说:&ldo;不提昨夜,好吗?&rdo;
&ldo;嗯!&rdo;他同意地点头,如果这是她遗忘的方式,他赞同。她的痛,他感同身受,才会一大早跑过来看她好不好,脸色虽苍白,但还好。绿色的大衣映着白色的积雪,她清新如初春一颗绽牙的小树,惹人心动,他真希望有个人能认认真真地爱着她。
&ldo;吃过北京煎饼吗?&rdo;拐角的地方,有个中年妇人点了炉子,正在为来往的学生做煎饼。他摇头,她松开他的手臂,上去买了两份,递给他一份。
他的家在美国也算是很有名望,对饮食相当讲究,他没吃过路边餐。他恐惧地看着用纸包着的有黄有红有黑的一团,看她吃得香香的,他试着咬了一小口,辣辣的,有点香,还有点怪味,他说不出,总体来讲,不算很难吃。
&ldo;还行吧!&rdo;她帮他拭去嘴角的酱汁。
&ldo;嗯!&rdo;他点头,不象汉堡,不象热狗,很特别。
&ldo;那以后我带你去吃别的。&rdo;她轻笑着说。
&ldo;好!&rdo;他的肌肉抖动了下,她没看错吧。心中悄然叹了口气,这世上伤人最深的不是任何利器,而是最深爱人的无情,仲凯这么优秀这么英俊,也被伤得体无完肤,他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
擦尽了双手,两人相偕着走向集训中心。他早晨有节课,她还有作业要改。忙碌的工作,没有悲伤的时间。
打开抽屉,看到手机,她叹了口气,今夜你的手机为谁开,没有谁了,她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期盼了。打开屏幕,十通来电未接,她讶异地打开通迅列表,有三通是纪跃飞的,还有二个是付刚的,还有五个是陌生的号码。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不是再和吉星儿缠吻吗,为何还要打来电话,难道是眩耀?
她扔开手机,不想了,拿起作业本,准备去教室。前进的脚步又后退过来,她抿抿嘴唇,拨了通电话给付刚。
&ldo;叶老师吗?&rdo;付刚疲惫而又急促的语音。
&ldo;是,有事吗?&rdo;她的心不安份地狂跳着。
&ldo;快来医院,纪总出车祸了。&rdo;
叶小榆呆住了,&ldo;不会,我们昨晚见过面,他和吉星儿在一起。&rdo;
&ldo;不是的,他一个人在车道上走时被车撞了,幸好伤势不重,只是腿骨和手臂折断了,人也刚苏醒。&rdo;
叶小榆腿有点软,忙坐了下来,握手机的手哆嗦着,&ldo;他好吗?&rdo;
&ldo;样子有点惨,包得象个纱布人,我过来接你?&rdo;付刚问道。
她忽然醒过神来,她凭什么去看他呢?现在,他们什么也不是了,前妻?呵,他是公司老总,有人照顾,伤势又不重,她去惹他嫌吗?
不是她狠心,而是她不敢,只怕又见到那问寒问暖的吉星儿,她处境该多难堪。
&ldo;不了,他好了就行了,我马上还有课。&rdo;她控制住语速,故作忙碌地说。
&ldo;叶老师?&rdo;付刚不敢相信她这样讲。
&ldo;麻烦你们了,再见!&rdo;怕自已心软,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进教室时,课已开始了,她悄悄坐在一边,心不在焉地改着作业,不时再做下笔记,写来写去,她悲哀地发现笔记本上满篇都是纪跃飞三个字。
撑着头,她放弃地搁下笔,重重叹息。仲凯扫过一眼,又转了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他等她同行。
&ldo;怎么了,愁眉不展?&rdo;
&ldo;他出车祸了!&rdo;她求助地看着他,&ldo;我要去看吗?&rdo;
&ldo;餐馆里的那个人?&rdo;仲凯也吃了一惊,只是不象别人那样失形于色。
她忧郁地点点头,心乱如麻。
&ldo;当然要去看,不看,你一直会心神不定,作业我来改吧!&rdo;他接过她手中的讲义。
&ldo;可是?&rdo;她迟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