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任晚是真的不清楚为什么今日悲痛万分,看见什么都觉得难受,至于辛云追,他还在任晚这里排不上号。
再然后,就经历了极其漫长而荒诞的一系列事情。
任晚被江涟漪侍弄着穿衣,她说这衣服的颜色像雪,她穿上后又哭起来。
穿好衣服后,任晚透过窗看着开得正盛的垂丝海棠,又感叹韶光易逝,终要凋谢的。
江涟漪带着任晚出了房门透气,他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初夏的风一吹,任晚感叹这两域之辽阔,生命之渺小,自己如朝菌,蟪蛄一般,不过是漫长时间长河里的沧海一粟。
江涟漪被她哭得头疼,觉得嗓子有点干,又看着任晚嘴唇发白,想着回屋倒杯水。
江涟漪在桌上拿起茶杯,里面还有任晚喝剩的茶水。
她下意识感到异样,放在鼻下嗅了嗅,眼中划过明了。
任晚并非是因为辛云追昨日,也不是无病呻吟。
她是,中毒了。
江涟漪觉得自己也被辛云追戏耍了一番,她一个夷微岛的医修,辛云追都敢在她眼皮下给任晚下毒。
江涟漪走回到院中,拿着茶杯,气冲冲来到秦翌面前,告诉了他真相。
秦翌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这辛云追卑劣至此。
“镜台,你先照顾阿晚,我去配解药。”江涟漪咬着牙,气得喘着粗气。
但她再气,也要先把阿晚的毒给解了,才能慢慢找辛云追算账。
秦翌看着江涟漪风风火火地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守在石桌旁,心里怜悯任晚,但也没办法为她缓解。
任晚此刻趴在石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也听见了江涟漪的话。
她这才如醍醐灌顶,恨意如无边地烈火烧灼起来。
“亓公子,你这是?”
亓鸩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径直走到任晚身边,不知为何,他的样子看着像整夜在外奔波。
“阿晚,是我。”
他走到任晚身前站定,静静等着她。
任晚从桌上起身,转过来抬头看着亓鸩。
她此刻实在有些不好看,脸上是一道道清亮的泪痕,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因为流泪,面颊上都是被眼泪渍红的红痕,看着就疼。
她此刻有些愣神,竟然停止了哭泣。
亓鸩看了她这样,默不作声,转身就走。
任晚虽然此刻已经哭得力竭,但剩余最后的理智还在,她一手从背后抱住亓鸩。
“不许去!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