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下一张图片,是她和傅沛,两人笑得像傻瓜。
下一张,傅沛和她的同学,叫什么小三小四之类的。
下一张,布莱克和傅沛和她的同学。
下一张……他发现,她拍的照不多,难道都在别人的相机里?
顾未易对着屏幕说:“布莱克,我把今天的照片发给你,你发你相机里的给我。”
两张桌子之隔的布莱克闻言转过来:“哦,好。”
作者有话要说:俺今天生日,积累人品地来更新。
晚上吃大餐去了啊哈哈
生活
末末的童年是在一个靠山的小农村里长大的,印象中的老家,长长的巷子,巷子头有小孩在玩泥巴,巷子尾有小孩在打弹珠,巷子中有小孩在玩骑马打战或者过家家。末末的家在巷子中间,她常常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后面隔着铁栏看小孩子们玩骑马打战,看他们争谁当新娘谁当新郎。爸爸妈妈要上班,哥哥上学去了,末末没人带,所以她要上班前都把末末锁在房子里。妈妈常常说末末从小就是懂得享受寂寞的孩子,说末末每天只要给她一副积木,她就可以一整天自己在房间里玩砌房子,推房子玩得不亦乐乎。末末听到的时候还为“享受寂寞”这四个矫情的字抖了一地鸡皮,她没跟妈妈说,妈妈,我只是没人陪我玩而已。
所以后来弟弟的出生对她来讲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她有次听到班里的独生子女在讨论小时候妈妈问他们说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他们的回答是你生了我就掐死他的时候吓了一跳,怎么会呢?她当时多开心弟弟的到来啊,一个软绵绵的宝宝,会发出声音,会哭会笑,大一点还会陪她玩,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个人肉版洋娃娃。
农村的巷子不大,刚好可以容纳两辆自行车并排骑而不摩擦到。所以每天末末都知道,李家的大蒜下油锅了,王家的菜又焦了,东边的周妈妈又打孩子了,西边的赵妈妈在喊小孩吃饭了。当时她真的就以为,这就是生活。
lifeisucheasierwhenyouaresix
lifeisn’tsupposedtobehardwhenwegrowup
用八个字来形容大四的生活——醉生梦死、惶惶终日。
末末有天上q,看到某位同学的签名“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末末觉得好笑之余难免又有点难过,那到底是谁走了她的路,让她觉得自己无路可走?
也不知道是所有的毕业生都有这种感觉还是只有末末一个,她总是觉得未来很迷茫,有点无法想象三四个月后的日子,那时的她该是什么样子啊?每天像被压缩在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挤着公车去上班?晚上踏着月光回到租来的方寸之地入眠?还是她根本就找不着工作,在朋友同学的嘲笑之下回家等着家里人安排工作和相亲?
“末末,你收到傅沛的照片了没有?”小三勾过脑袋来问末末,顺便打断了末末的胡思乱想。
“还没,这几天我没怎么跟他联系。”末末说。
“那你把他q给我吧,我自己问他要去。”小三说。
末末犹豫了五秒,还是把傅沛的q号码发给了她。一个女孩子能做到她这种地步也算是勇气可嘉了,做为朋友的只能在旁祝福了,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就找到了彼此呢。
这个时候的末末完全没有料到将来有一天她会多后悔今天这五秒钟的心软。
“混蛋!他妈的衣冠禽兽。”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梦露像一阵风似的刮进来。梦露本名林季梦,长得如梦似幻,身材火辣性感,于是大家给她取了个外号——玛丽莲梦露,简称梦露,本来想加她玛丽的,她不肯,说是像菲佣。
“梦露,门踹坏了你可得赔。”坐得最靠近门口的虎妞说。
“赔就赔,我他妈的还赔不起么!”梦露气势汹汹。
“怎么了?谁惹我们的梦露大明星生气了?”末末好笑地问,梦露的脾气向来大,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们副院长今天叫我出去,说是给我介绍工作,让我和他去面试,我就去了。结果他带着我去到一个餐厅,饭桌上都是一群有钱有势的死老头,他妈的年纪都够当我爸了,一个两个拼命灌我酒。我不喝还被说不懂事,说是这样他们不好给我安排工作。”梦露噼里啪啦讲了一堆话,停下来喘口气接着说,“而且那个变态院长吃着吃着说要去听电话就出去了,然后就再没回来过,他妈的就指望这样把我卖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小三问。
“我硬说我要回来啊,他们再无耻也不至于把我就地解决吧,毕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事情闹大了也不好看。”梦露说。
“你没事吧?”末末担心地问。
“没事,我也习惯了,只是气不过。”梦露摆摆手,“他妈的每天一脸道貌岸然地教我们礼义廉耻,平时还没事兼职当拉皮条的。”
梦露在求职的路上开始总是比他们更顺风顺水,常常是面试一次就拿到了offer,但是下场都不是很好看,老板不是要她陪顾客喝酒就是老暗示她可以进一步亲密发展,最后都逼得她不得不辞职。记得她第一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回来哭得可怜兮兮,现在早就习惯了,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有个什么厅的厅长刚开始的时候一个劲的问我学习啊,跟我讲工作的经历、人生道理之类的,三杯酒下肚就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想不想去他单位工作,他还说只要付出点代价,他保证我一年之内飞黄腾达。”梦露讽刺的说,没什么表情,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