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撇撇嘴,“你这算什么啊,我人生都不知道遇到多少臭脸达人了,你算功力浅的了。”末末也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她小时候家里经济不好,爸爸压力大,所以一天到晚是冷着个脸的,后来爸爸变慈祥了,哥哥爱耍酷,又是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弟弟也是常常仗着自己是家里的小霸王而爱发脾气,再后来遇到傅沛,他那大少爷脾气呀,臭脸简直就是他的标志。多年来的经验证明,爸爸并不会因为女儿害怕就笑逐颜开,哥哥也不会因为妹妹难过就放弃耍酷,弟弟也不会因为姐姐生气就给好脸色,傅沛就更不敢指望了。所以末末很早就知道了,臭脸的人只是自个儿脑子拐不过弯来,即使她百般讨好也是没用的。
顾未易被她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说多了也显得小心眼,世上最让人火大的事莫过于明明气闷地要死,却找不到点可以发脾气。
末末等了半晌都得不到顾未易的回应,干脆回厨房去把剩下的碗洗完。
末末第一次到公司报到,难免心里有点不安,进了公司,她的不安很快就让大胡子叔叔给冷没了。
大胡子叔叔本名李钢铁,他特自豪他那名字,觉得是铁铮铮男子汉一条,所以规定公司上下都得叫他铁哥。
铁哥是负责带末末的人,他把末末的办公桌安排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就在晓晴师姐的旁边,以便末末随时向师姐请教,以便他随时来交代末末做事的时候能顺便调戏师姐。
末末早上做的是不过就是把一些客户资料输入电脑,其实挺无聊的,和她想象中的广告人的激情完全挂不上钩。午休时间末末趴在桌子上休息,被很小声的调笑声吵醒,偷偷睁开了眼,从手臂缝隙中看出去,只能看到师姐办公桌下有两双交叠着的脚,一双是男式皮鞋,一双是红色高跟鞋,看得出男人是把女人抱在膝上的。高跟鞋是师姐,末末是知道的,因为师姐早上才很得意地炫耀给她看过,但是皮鞋就不知道是谁了,反正不是铁哥,因为铁哥是穿着拖鞋上班的。末末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让她撞到这种大八卦,吓得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恨不得于桌子融为一体。
后来两人似乎发现了末末的存在,相携着离去,末末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动,只得硬是趴在桌子上等手机的闹钟响。
下午铁哥给末末分配的工作是还是一些输入工作,末末不留痕迹地瞄了他的鞋子好几眼,心里盘算了好一会,大概就推敲出怎么回事了。早上他穿的还是拖鞋呢,下午就换上皮鞋了,虽然他的皮鞋和她中午看到的是同一款,但是明显新很多……
末末眼珠子转了一圈,把好奇心吞回去,好奇杀死猫,该忍还是得忍。
“末末,你中午去哪了啊?”师姐不知道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我出去了一会儿后回来找你吃饭都没找到。”
“你中午又去了哪里?”铁哥抢在末末前问。
“你管我那么多。”师姐说,手绞着铁哥的t恤,眼睛对着他的脚使了个眼色,“还不明白么你?”
铁哥哼了一声,问末末,“那你中午在哪里吃的饭?这附近你弄熟了吗?”
末末说:“挺熟的,其实我现在住附近,中午我就楼下的那家餐厅吃的,吃过饭之后就回来趴在桌子上午睡。”
师姐放开绞着铁哥衣服的手,说:“午睡啊?这不是学生时代的习惯嘛,我可早就改了这个习惯了,你还能睡着吗?”
末末笑笑,“当然能睡着了,我的外号可是睡神,高中下课五分钟我都能睡着。”
铁哥敲了敲桌子,“你们唠嗑完了没?唠嗑完了就工作。”
末末赶紧坐下来,要开始工作,师姐拉起她,“你别理他,他这人没句正经的。”
“晓晴!”铁哥语气多了点严厉。
师姐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末末,我们工作吧。”
铁哥才缓下口气,伸手弹了一下师姐的脑袋,无奈地说一声你呀。他再去跟末末说:“司徒,你学会计的吧?”
末末点头。
“那以后公司偷税漏税的事就交给你了哦。”
“啊?”末末愣住。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啦。”铁哥拍了两下末末的肩膀,差点把末末拍得呕出一口血来。
末末和师姐都找不到好笑的点,只得面面相觑。铁哥面子上下不来,清咳了一声:“司徒,刚进公司还没人教过你职场的伦理吧?”
“呃?”
“下次上司讲笑话的时候记得要笑。”
“…………”
末末七点多回到家门口的,掏了半天包,突然发现早上出门太匆忙,忘了带钥匙,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人来开,想打电话才突然想起她居然没有顾未易的号码,打电话去他们宿舍问嘛,又怕被傅沛接到。末末泄气地在家门口坐下,像小时候提前放学时坐在门口等妈妈下班一样,有一点点累,有一点点心酸。
顾未易出了电梯就见到司徒末缩得跟虾米似的卷成一团坐在门外,头放在膝盖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说,我等你好久了。
他愣了好几秒,今天他回学校了,跟布莱克去打篮球的时候布莱克告诉他,傅沛都快得神经病了,每天拿个手机坐在阳台抽烟,谁都不搭理。后来他去找傅沛一起吃饭,傅沛说,顾未易,我当你是兄弟,我就直说了吧,我猜得到你对末末有那么一点意思,也知道末末现在和你住一起,我是对末末做了一些很混蛋的事,我在等她气消,我和她都是这样的,她气消了就会理我的,所以,我劝你把你那点心思掐灭了,我和末末之间不是你可以插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