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巴掌的时候,只听里面沈归晚波澜不惊的声音:“好了春禾,让她进来吧。”春禾这才让开。沈繁漪冷冷地看了春禾一眼,哼了一声,一进堂屋便阴阳怪气的说道:“三妹妹如今掌了家就不一样了,好大的威风啊,姐姐现在连见你一面都难了。”沈归晚轻轻的撇着杯盏中的茶沫,淡淡的说道:“掌家之事是祖母所托,我自不敢大意,每日不过是兢兢业业的帮着祖母分忧,哪里敢拿鸡毛当令箭呢。至于不见姐姐这更冤枉了,我正与赵管家在对前几天的账目呢,一时顾不上姐姐,还请姐姐恕罪。”“哼!巧言善辩!”沈繁漪冷笑道:“我可不是祖母和母亲,会被你那些花言巧语哄的团团转,我今日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凭什么扣下我屋子里的东西不给,当日二婶母当家的是黑客不如你这般苛刻!”沈归晚浅浅的啜了口杯盏中的茶水,而后才抬眸,淡淡的看了沈繁漪一眼,似笑非笑道:“姐姐来的正好,有一笔账我也正好要与姐姐算一算呢。”沈繁漪方才一时冲动,并没有察觉出这屋子里气氛微妙。如今听沈归晚这般一说,下意识的看向赵忠,只见他脸色微白,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不可能!赵忠是她的心腹,沈归晚才回沈家几天,是绝对不可能撼动赵忠的。想到这里,沈繁漪定了定心神,冷笑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帐落在了三妹妹的手中,等着你和我清算。”说到这里,她犀利的目光看的却是赵忠,只见后者眼神微闪,竟躲避着她询问的目光,沈繁漪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敢。”沈归晚说着不敢,但却是将一本账目丢在了沈繁漪的面前,有一笔一千两的支出被沈归晚用朱砂笔圈了出来,十分刺目。“三月初四,正是我回沈家的前一天,姐姐从账房里支出了一千两做什么去了?”沈繁漪心中大骇,眼刀子剜向赵忠。她不是叮嘱过他,这是私事,让他不要记在账上吗,如今被沈归晚查到,岂不是授人以柄。“二姐姐别瞪赵管家了,他可不是存心和你对着干的。这么大一笔数目他不记上,万一出现了亏空,他没法交代呢。”沈归晚看出沈繁漪对家中管账的事分明一知半解的,‘好心’的向她解释。这是这些宅子里的夫人小姐们通病了,自认为黄白之物乃是俗物,学习管家的时候重点放在如何的掌控底下人反而忽略了看账本,所以容易被底下人糊弄。沈归晚就不一样了,她是个小财迷。当年在山中她最爱的便是和师兄们学习钻营挣银子;后来回了长安,女官到燕家授课,她听的最认真的便就是管账,这沈家一拿账本便能看出有什么漏洞问题,简直比那二夫人还老练。也正是如此,这赵忠第一天还想带着账房的人给沈归晚一个下马威,谁知被沈归晚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卖出沈繁漪。也不是说彻底的出卖沈繁漪,而是她指明了要看那一天沈繁漪在账房里支银两。人家连时间都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赵忠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只能交出了账本。等沈繁漪为了置换花瓶茶具的事气势汹汹的来找沈归晚算账的时候,却没想到被沈归晚先发制人。看着沈归晚手里头厚厚地一本账本,沈繁漪不复方才气焰,心中只想着怎么将此事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