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自由,万物是凭着本性做出这个选择的。但“自由”这东西究竟为何?如何才算自由?有谁能道个一清二白……
追求自由,就是一个赌博的过程,而且是一场豪赌,赌注为你的人生,你的生命乃至你所爱之人的人生和生命。所以呢,对他来说,自由和赌博同等重要,要为更长远的自由一直赌下去。
汪汪的海水在礁石下来回徘徊,阳光倾泻于波浪之间,叫唤着的海鸥追逐着闪闪的波光,盘旋在晃悠着的海漂上空,实则是在盯绕在钓钩周边的鱼群,看得它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礁石上,端坐着一位戴斗笠的男人。说来也够怪的,他身穿着一条灰褐色的短裤,上衣配上牛仔式的夹克,右手手臂裹着绷带,左手整个**,紧抓鱼竿,怪就怪在他头顶那顶斗笠,前面喷上英文“share”的涂鸦,没什么问题,后面一看,则是土星少了大半光环,整个后脑勺和后颈都暴露在烈日暴晒之下,晒得红通通的,他却依然悠然自得,没有一点晒伤的痛感。
“呵嗨嗨嗨~”打个哈欠,“今天又没鱼上钩啊,看看这会儿股市怎么样算了。”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有条未读信息,直接跳过,打开网页,浏览着股市行情。
“钓鱼岛是中国的领土!中国万岁!!”从岸那边传来阵阵口号声。很意外,自己已身在钓鱼岛上了,他回头望向那群热血的“保钓”人士,他们手举着硕大的横幅,红布上刻上金灿灿的一串口号,便是他们口中一直大喊着的。
快上钩的鱼儿全被他们吓跑了,收起鱼竿,缩成指挥棒大小,便挎在身上,起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念叨:
“这座岛上应该有赌场之类的吧,没有的话,小赌馆也好,恩……找找看好了。”
远离那群大嗓门之后,再没见着人影,四周围空荡荡的,近处是石头,远处则是一片汪洋,偶尔能看见几艘小船打那漂过。
“什么鬼地方啊?连个人影都找不着。”甭说酒店赌场,这里连间像样的屋子都看不见,叫他心生愤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手机铃声响起了。
“喂。”他一边脱下上衣,一边接起电话。
“喂。阿扬,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孩的声音,温柔的女孩打电话时的的声音都很好听,她也不例外。他随即放下手边的活儿。
“你几点钟回来?我…做了晚饭等你回来吃……”说话的时候还在忙着煮饭吧,那扑鼻的菜香要从电话听筒传出来了。他想象着她挺着大肚子煮饭的模样,喜上眉梢。
“很快就回去了,妳累的话先睡一觉吧,我这就出发了。”他还没有习惯与她做些甜言蜜语的长谈,因为俩人之间的感情,是在上个月才开始好起来的。那是在医院检查时医生告诉他俩——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大的好消息之后,终于要当爸爸啦——他当场就把她搂起来。她却有点受宠若惊,因为,尽管她与他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但她在有了他的孩子之前,都是受到冷落的,她很贤惠,也很传统,时常足不出户,在闺房里做针线活儿,偶尔无聊了,便弹弹古筝古琴,有兴致时写写字,画个画,找邻居的姐妹下下棋之类……而他,一直都过惯了早出晚归的生活,从老家出来之后一直如此,老家几乎是不再回去了,要不是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出来,他都懒得去租房子,因为他的家,不是赌场,就是钓鱼的地方。
夜晚的大海很浩瀚,也离奇的深邃,怕的不是海怪的出没,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吞没的危险。他头顶着鱼竿和衣服,朝大陆那边悠悠地游去。
推开窗,一涌而入的风卷动窗帘,也撩乱了她秀丽的短发,望向海天相接的那抹风景,落日被隐去了最后一束光辉,云被烧得通红,似乎是一滩血染红的,多么炙热的血液!
饭桌上的酒在杯子里摇荡,另一杯则被她拿在手上,沾了点葡萄酒的唇也像那片火烧云一样红艳。她并不知道哪边才是他会回来的方向,只是眺望那海天一色的方向时,两眼滚烫的泪会止不住地流……
哭累了,便伏在墙角睡着了,红酒洒在地毯上。
越夜,越美丽,这句赞美放在女人身上真是恰到好处。从窗户上跳下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杯子,玻璃碎裂的噪声和他惊诧的声响把她吵醒。平时,要是半夜回来,都是叫她去开门的,今晚她竟把窗户打开了,还睡得那么死,只好从窗户上跳进来,爬了十层楼的水管花了他不少时间。
“老…你,回来啦。”她揉揉沉甸甸的眼皮,使劲睁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恩,不用了,我等下再洗澡。”他看着她泛着酒窝的脸颊,目光渐渐下移,望向峭立的胸部下隆起的肚子,看她手撑地面要起身,便抓过她的手,将之勾在自个儿后颈上,伸出硕大的手掌,抱住她的小蛮腰,把她这位贪睡的小公主抱回床上。地上那么凉,哪及软绵绵的大床上睡着舒服!他是想这么说的,但话到喉咙,就化作唾沫咽了回去。
二十年来,第一回让他公主抱的感觉,突然得叫她难以适应。女人的脑袋是在不停思考着的,有时候会想得太多。她赶紧找个话题来岔开彼此的注意力:
“你饿了吗?我去把饭菜热一下吧。”说着要挣开他的怀抱。
“我吃过鱼了,所以不是很饿,不信妳闻闻。”话一出,便把嘴贴在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