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差不多。&rdo;陈迹说,&ldo;他去世很多年,我只剩下一个模糊印象。他脾气不好,爱喝酒,一喝醉就骂我和我妈。那时候我太小了,七八岁?还是五六岁?有时喜欢他,有时害怕他。&rdo;
&ldo;……&rdo;
&ldo;乡下小地方,风气也不好。当时我妈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父母托媒人介绍了我爸,他们还不熟就匆匆结婚了,然后有了我。我妈也不喜欢他,但嫁给他比在自己家里过得好点,也就忍了,不算大事。&rdo;
聊着聊着话题便有些歪,陈迹最近心态平和,身上的冷气比刚转学来时少了很多,杨逸然夸他变得平易近人了,还调侃&ldo;是不是爱情的力量?&rdo;,陈迹没说什么,关雪息踹了他一脚。
杨逸然接受得顺利,宋明利却别别扭扭,难以克服恐同心态,但也没表现得太明显。
正是午休时间,花坛前的小道上偶尔有眼熟的同学经过,跟关雪息打招呼。关雪息随口应一声,有点爱答不理。
&ldo;后来我爸去世,我妈改嫁,后爸是个家暴狂……&rdo;陈迹话音一顿,改换腔调,&ldo;算了,以前那些破事懒得提了,现在过得好就行。&rdo;
他忽然说:&ldo;关雪息,我觉得人一辈子的运气是守恒的,没人会一直倒霉。&rdo;
&ldo;真的吗?&rdo;
&ldo;嗯,我妈倒霉那么多年,最近突然好起来了。&rdo;陈迹笑了笑道,&ldo;她现在不喝药了,前几天告诉我,换了一份新工作,虽然薪水也不算高,但比较轻松,是隔壁阿姨帮忙介绍的‐‐她交了几个好朋友,大家都对她很好。&rdo;
关雪息听了很欣慰,陈迹话锋一转说:&ldo;我也倒霉很多年,然后遇到了你。你说,运气是不是守恒的?&rdo;
关雪息笑了,很自恋地说:&ldo;好吧,有点道理。遇到我的确算你运气好。&rdo;
&ldo;何止是运气好啊,我中头奖了。&rdo;
陈迹想牵他的手,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只是小范围内的出柜,不宜在学校里太张扬。
陈迹克制地握住他一片衣角,低声说:&ldo;关雪息,我保证,你家里的事也很快就会好起来。别不开心了,相信我,你爸不能把我怎么样。&rdo;
似乎是嫌这句力度不够,陈迹认真的目光投入关雪息眼里,给他承诺:&ldo;只要我没死,就不可能和你分开。&rdo;
&ldo;……&rdo;
关雪息闻言一哽,踢了他一脚:&ldo;我谢谢你,你可真会说话啊。&rdo;
动辄提什么死不死的,中二又晦气。
但陈迹这么坚定的表态,把关雪息心里才生出的忧虑又清扫一空,他俩决定再也不琢磨这件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它呢。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盼着它来时,它不来。想把它抛开之后,它忽然间&ldo;大驾光临&rdo;了。
三月五号,周末的最后一天。
关雪息照常和陈迹连麦写作业。
最近他俩一边学习,一边研究自己将来想报考的专业,比较哪一所大学更好。顺便还搜学校的八卦,当做娱乐休闲,随便看看。
他们学累了时,偶尔也会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