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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自幼习武,身体自是比释雪涧扎实许多,可她醒来时,眼前已是一片漆黑,连耳边也是一片寂静,没有士兵们嘈杂的笑语,没有巡逻者的兵器盔甲磕碰声,甚至也听不到半声马嘶,只有呼呼的夜风,将帐篷上的帘子打得扑啦啦响动。
碧落凭着记忆摸到水袋,猛地喝了两口润湿着干涩难忍的唇舌,然后她拉起释雪涧,将清水拍到她的面庞:&ldo;姐姐,快醒醒,醒醒!&rdo;
释雪涧睁开眼,初时迷茫,忽如云破月出,辉芒乍亮,猛地翻身坐起:&ldo;怎么回事?&rdo;
碧落摇头道:&ldo;我不知道,但苻睿给我们吃的粥里,一定动了手脚!&rdo;
两人相依相扶着,忍着头脑间阵阵的昏痛,踉踉跄跄冲出帐篷,忽然便呆住了。
山谷中本来连绵不绝足有几千顶的帐篷,一夕之间消失殆尽,只有零落的灰烬和木棍等物,在恻恻的山风中打旋飘摆。
苍茫的夜色中,她们所住的那顶小小帐篷,在这偌大却空旷的山谷中,像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ldo;苻睿!&rdo;
释雪涧叫起来,是从不曾有过的尖锐和高亢,在谷中形成同样尖锐的一声声回响,一声比一声低沉,尾音却一声比一声凄怆,甚至绝望。
帐篷旁边的树荫忽然有了动静。
两名持枪的士兵冲出,正是先前给他们端来菜粥的苻睿亲卫。
释雪涧迎过去,厉声道:&ldo;这是怎么回事?苻睿呢?&rdo;
两名亲卫对视一眼,终于答道:&ldo;五殿下一早就拔营走了,留下我们两个照顾两位姑娘。&rdo;
释雪涧退了一步,淡漠的月色下,那明镜一样的眸子,折射出光线,居然是殷殷的红色,似可嗅得到新鲜血液的腥热气息……
碧落一把揽住释雪涧沉沉欲坠的身躯,冷声喝问:&ldo;五殿下想丢开我们?为什么?&rdo;
&ldo;不是丢开……&rdo;亲卫忙着解释:&ldo;五殿下说了,等他生擒了慕容泓,便来接两位姑娘去华泽……&rdo;
&ldo;华泽……&rdo;碧落嗓子口滚动了一下,发觉刚喝的那点水根本不济事,她依旧干涸得如同被扔在沙滩,垂死挣扎的鱼:&ldo;你是说……五殿下去了华泽,去攻打慕容泓了?&rdo;
&ldo;是,五殿下亲自率领大军,攻向华泽了!&rdo;
亲卫带了几分茫惑不解,望着她们二人。
释雪涧的身体更沉,碧落正以为她支持不住,快要倒下去时,耳边传来一声马嘶,几乎同时释雪涧振足了精神,勉强立定了身子,急促道:&ldo;马,是你的马么?&rdo;
亲卫答道:&ldo;对,是碧落姑娘的马。五殿下有令,如果七日之内无人来接两位姑娘,两位可骑了马速回长安,不要在此处耽搁。&rdo;
话未说完,释雪涧已奔向那马嘶处,说道:&ldo;碧落,借你的马儿一用!&rdo;
碧落慌忙跑回帐篷,胡乱收拾了点东西,追上去叫道:&ldo;雪涧姐姐,等等我!&rdo;
急急也跳上华骝马,依旧与释雪涧共乘一骑,向谷外冲去。
两名亲卫见阻拦不住,忙也牵了各自藏于暗处的马儿,一路追随保护。
数万大军刚刚经过的地方,自然留有不少痕迹,加上两名亲卫随在苻睿身边,舆形图看过多次,大致知道慕容泓所驻的华泽所在方位,一路过去,虽是山路崎岖,又是夜间行走,倒也不曾走岔路。
开始时,是释雪涧驾的马,碧落坐在她身后。释雪涧的手几乎握不住缰绳,全亏了华骝马行惯了夜路,又认得主人在背上,不待驱策,便乖觉地小心往前走着。后来碧落只觉释雪涧身躯抖得厉害,担心她坐不住,忙自己接了缰绳,让释雪涧靠住自己的肩休息片刻,吃点东西。
好久,释雪涧才逐渐镇定下来,嗓子依然有点哑,低叹道:&ldo;碧落,你说,苻睿为什么言而无信?他一向……是个君子。&rdo;
君子一诺千金,绝不该反悔。
可释雪涧还相信苻睿是个君子么?
碧落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ldo;雪涧姐姐,五殿下用小人手段占有了你,你还觉得……他是君子么?&rdo;
释雪涧沉默片刻,答道:&ldo;他并没有迫我,我是自愿的。&rdo;
自愿的……
碧落终于在芜乱的思绪中抓到了一点头绪:&ldo;你是自愿的!你为了慕容泓顺利回到关东,却不是因为他喜欢你,才从了他。&rdo;
&ldo;我并不只是为了慕容泓!&rdo;释雪涧黯淡说道:&ldo;我更是为了解开我和苻睿……以及更多人的劫数,才决定争一争,看看到底人力能不能胜天!我不想我和苻睿的未来,不想大秦和鲜卑慕容的未来,真会如我预见的那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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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今天是五月最后一天了,最后一次说,还有鲜花的亲,请再帮……
不说了,估计有亲嫌皎太罗嗦了,嗯,太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