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虽没在府里流传开去,陈侍妾、乔芷萱被送走的事情,却在下人间传散开来,一时人心惶惶,看向正院木目光不由带上了比往日更为敬畏的神色,做事亦是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无端遭受了牵连。
如今正院气势正足,她们哪个敢像以往那样对正院的人不敬。
再胆敢凑上去给王妃没脸,不亚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下人们心中的心思,夏曼殊自是不知,同王爷用完一顿膳后,将人送出门口,楼铎去了书房,夏曼殊转身回到房间,柔若无骨的靠在软榻上,素手托腮,怅叹一声,若是情况允许的话,她宁愿在家吃喝玩乐睡,也不愿意陪王爷进宫一趟。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半点由不得人。
用膳的时候,楼铎隐隐向她透了半点口风,今天适逢花朝节,皇上有大封后宫的意思,王爷的母妃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对方是一个谨慎深藏不漏的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基本属于万无一失的范畴。
果真没出她所料,午后,宫里就有明发圣谕颁下,王爷的母妃华妃由妃位晋封为华贵妃。
祈王母妃由嫔位升妃位,康王母妃由妃位加封贵妃,宁王母妃由容华升婕妤。
让她深感意外的是,五皇子母妃,静妃竟越级升为皇贵妃。
夏曼殊长眉微拧,若说几位成年皇子还有争夺皇位的可能,那么这位年纪不过五六岁的小儿子,登临大宝的几率几乎为零,夏曼殊嗤笑一声,即使前面四位王爷都死光了,到那时,母壮子少,皇位能不能坐稳实在难以预料。
皇家人的脑子都是九曲十八弯,拿普通人的思维猜度圣意,就算把满脑袋头发扒光了,怕是也想不出半点头绪。
夏曼殊把玩着一枚温润晶莹的玉如意,漫不经心一笑,至于将来如何,谁又能预料到呢,与其在这里庸人自扰,不如快活的过好每一天。
想到这里,夏曼殊将手里的玉如意丢开,对垂首静立在一边的凌霄道:“母妃加封实乃大喜事,你去吩咐膳房准备些沙棘油、香油。”妃嫔加封的贺礼不用她操心,柴保自会去预备下,自己取代原主后,这回进宫去,算的上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见婆婆,总得亲自备一些礼物略表诚意。
前世是个拼爹、拼脸、拼身材的世界,到了这里,王爷是皇上的儿子,自然用不着拼爹,变成拼娘了。
母凭子贵,子凭母荣,密不可分。
母妃、王爷地位越稳,背靠大树乘凉的她,才可以过着更加舒心的日子。
承了别人的情,当然要有所回报。
锦葵敛身退下,夏曼殊又吩咐锦葵、鸢尾几人去取了珍珠,采摘来新鲜的花朵,着手自制粉底液、胭脂、唇膏等小玩意。
缘何她会懂这些,全拜前世万能的网络所赐,平时闲来无聊,在家会捣腾些小东西。
夏曼殊领着一众丫鬟在院子好一通忙乱。
前院书房里,楼铎坐在椅子上,翻看柴保递上来的礼单,在其中一份礼单上略停留了一会,沉吟半晌道“皇贵妃的礼再添一分,”眸光微微一冷,“其他就照你拟好的送进去便可,”见柴保上前收好礼单,楼铎亲自将呈给母妃的礼单递给他“将礼单拿给王妃,看看她需不需要添加些什么进去。”
柴保心下微动,抬眸看了一眼脸色温和的王爷,犹豫了一会道“王爷,奴才不过是一个奴才,管着后院的事情终究不太妥当,这管家的事要……,”话还没说话,便被楼铎打断,“后院的事情,还是由你暂管着,”楼铎笑了笑“她身子刚好,哪里有闲功夫管这些琐事”。
柴保心说,我每天跟你跑进跑出的,累得跟一条狗似的,回来也没那等闲功夫管后院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不过这些话当然只能在心中说说罢了,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口的。
王爷将管家大权交给他,是天大的恩宠,府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羡慕他柴保深得王爷倚重,多少人红了眼睛,背在后扎小人呢。
柴保有些拿不准王爷话中的未尽之意,到底是真心舍不得王妃劳累,还是依然不相信王妃能够管理好后院。
楼铎抬手让他退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辰还尚早,放松身体,整个人慵懒地靠到椅背上,微微皱眉,总觉得背后少了些什么,转身摸了摸坚硬的椅背,摇了摇头,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过才几天功夫,他竟有些习惯在椅背摆上松软的靠垫。
楼铎不由长叹一声,陋习还真是很容易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