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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喝点粥吧，空腹打点滴不好。&rdo;碧瑜把粥端到乔楚床前，朝他插着输液管的手臂努了努嘴，柔声说：&ldo;我喂你，好吗？&rdo;乔楚也知道自己不方便，无奈之下同意了。

从医院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被病痛折磨了半天后，乔楚有些疲倦，在车上蒙眬睡去。碧瑜心如撞鹿，时而看窗外，时而偷偷看乔楚。优美的眼睑弧线和长长的睫毛，让这张对自己冷若冰霜的脸显得脆弱、需要呵护。

可刚到家，乔楚就给碧瑜下了逐客令：&ldo;你回家吧，我没事了。&rdo;碧瑜好像没听见似的，把他扶到床上，把药放好，又忙着去倒水。

&ldo;我是说真的，你走吧。&rdo;乔楚催促说。碧瑜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旁，颤声说：&ldo;只要一天……乔楚，只要这一天，忘了我是周碧瑜……

&ldo;……把我当成一个你不讨厌的、别的什么人……世界上有两件最悲惨的事，你知道吗？一个是自己给自己过生日，还有一个就是一个人生病。你知道半夜三更高烧到395c，还要勉强爬起来自己找毛巾敷冷水，然后再换再敷……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你会在那个黑暗的房子里孤独终老，死到发臭才会被人发现的感觉一样……今天已经够折腾了，我不想你一个人生病，再经历那种糟糕的感觉。所以……别赶我走，让我陪你，好吗？&rdo;

乔楚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那倔强的双眸里不知关着多少柔弱，只是它们从不轻易示人。若不是在言语间不经意漏了一丝，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或者不知道也好吧，至少不会随喜而喜，随悲而悲。不愿再为她黯然神伤。

&ldo;我在客厅，哪里不舒服就叫我。&rdo;碧瑜说完，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乔楚醒来，发现碧瑜已经走了。桌子上的早餐还是热的。旁边有一张纸条：

我走了，饭后半个小时记得吃药。

乔楚拿着纸条，望着桌上的早餐，怅然若有所失……

周一上班，乔楚又变回了那个精神奕奕的乔楚。碧瑜拿了一份文件让他签，他也不再像往日那样绷着脸。

&ldo;身体没事了？&rdo;碧瑜趁他签文件的时候探问。

&ldo;嗯。前天给你添麻烦了。&rdo;他的感谢居然官方得很。碧瑜有一点点失望，正要走的时候，乔楚叫住了她，说：

&ldo;碧瑜，那天你说的没错。之前我的确是带了一些不良情绪到工作中。这样很不专业。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这样了。&rdo;

乔楚这么说倒让碧瑜意想不到。他这算是原谅我了呢还是什么？碧瑜想。

&ldo;应该是原谅了吧。从前一笔勾销。以后重新开始。&rdo;蕊妮乐观地说。

真的吗？碧瑜问自己。他现在对自己就像对其他同事一样，谦和有礼，不再板着脸；可不知道为什么，碧瑜居然有点怀念那张冷峻的脸。难道真像蕊妮所说：女人潜意识里，都希望被喜欢的男性虐待。简而言之，犯贱？

转眼入冬。每逢年底，公司都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年会，让辛苦奔波在各个岗位的员工共聚一堂，联络感情。同时为了体现公司的人文关怀，员工还可以携家眷或伴侣参加年会舞会。

参加这样的年会，谁都不愿意落单。因为那只能说明你人缘差、没朋友。之前泰辉不在身边，碧瑜基本上都跟蕊妮一起去。今年却有些不同。当碧瑜向蕊妮发出邀请时，却被她婉言拒绝了。

&ldo;那个……我约了人。&rdo;蕊妮含含糊糊说。

&ldo;谁呀，比我还重要？&rdo;碧瑜打破砂锅问到底。蕊妮红着脸不肯说，碧瑜掐了她一把，坏笑道：&ldo;小样还卖关子。丑媳妇终须见公婆。&rdo;

&ldo;那你怎么办？&rdo;蕊妮问，&ldo;嗐！我是瞎操心了。你跟某人不是和好了吗？明天说不定他邀你作舞伴哩。&rdo;蕊妮倒是一下子说中碧瑜的心事。

&ldo;他？还在出差呢……谁知道赶不赶得回来。&rdo;碧瑜脸泛红晕，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也满心期待。这段日子，两人在工作中相处得还算不错。也许，彼此的关系已经迎来破冰的转机。

☆、第十四章

夜幕降临，璀璨的水晶灯，精致的点心，诱人的香槟……公司年会在悠扬的小提琴独奏曲中缓缓拉开了帷幕。尽管外面寒风凛冽，舞会大厅里却春意融融。女人们脱去厚厚的冬衣，盛装出席，男人们也个个西装笔挺，精神抖擞。舞池周围双双对对、成群地站满了人。

碧瑜穿了一袭靓丽的鹅黄短裙，很衬她本就白腻的肌肤，新剪的刘海又添了几分俏皮和灵气。她在人群中左右顾盼，始终没搜寻到她想等的人。

&ldo;也许他赶不过来了。&rdo;她失落地想。这时碧瑜看到了蕊妮，跟她一起的居然是赵奋强！碧瑜走过去打趣说：&ldo;丑媳妇还是来了？&rdo;

&ldo;什么丑媳妇？&rdo;赵奋强迷惑不解问。蕊妮忸怩地笑了。三个人闲聊了一阵。蕊妮突然拉了碧瑜一把，贴耳说：&ldo;你的七点钟方向。看看谁回来了。&rdo;碧瑜回头一看，站在老板旁边的不是梅丽是谁？远远见她白皙了不少，身材有点微微发胖。她正跟老板和几个销售主管在聊天。

&ldo;看样子，梅超疯马上要满血复活了。&rdo;蕊妮叹道，&ldo;你说，如果她回来，老板怎么安置她呢？鉴于乔楚坐的是她以前的位子……&rdo;

&ldo;我看你是拿居委会的工资操国务院的心。&rdo;赵奋强在一边取笑她。碧瑜也忍不住笑了，眼睛却始终在舞会入场处游离。

终于，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他到底来了！人群中乔楚也望见了碧瑜，微笑着跟他们仨打招呼。碧瑜有点喜出望外，正要走过去，赫然发现乔楚身旁多了一位女伴。只见她的手很自然地挽着乔楚的臂弯，两人态度亲昵，关系不言而喻。

乔楚简单介绍了他的女伴杜若蘅。碧瑜的笑容霎时僵了，却仍要假装大度地跟她打招呼。若不是舞池音乐及时响起，碧瑜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聊。乔楚牵着杜若蘅风度翩翩地走进了舞池。

她五官清秀，身姿挺拔，舞步优雅，浑身上下有一种恬淡的风韵，跟叶媚媚之流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ldo;杜若蘅，好熟的名字……&rdo;蕊妮喃喃说，奋强见碧瑜神色不对，连忙拉着蕊妮也进了舞池。

&ldo;杜若蘅，《花城日报》专栏作家。她和乔楚郎才女貌，挺般配的一对……&rdo;旁边有人笑吟吟地走到碧瑜身边，见她呆呆望着乔楚一对，便搭讪道。

&ldo;想不到你也赶过来了。&rdo;碧瑜淡淡说。这人是销售区域经理张浩，平时多在跑外省，难得回公司。他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因而总不受碧瑜待见。

&ldo;每年一次跟美女跳舞的机会，怎么能错过？&rdo;张浩涎着脸说，向碧瑜做了个邀请的姿势，&ldo;ayi？今年你没舞伴，总不能再拒绝我了吧？&rdo;

碍于舞会的礼节，碧瑜无奈答应。音乐轻柔，大多数人都醉心于舞步。碧瑜却有点心猿意马，眼睛止不住往乔楚那边瞟。